瘾犯了,那怎么……”罗奕看鲍聿卿脸色又是一白,话锋一转,“白受了都不止,这个时候反复注射,你要再戒就要更难上十倍。”
“十倍?也难不过现在吧,”任罗奕帮自己在身后垫上一个枕头,鲍聿卿缓缓说,“其实,也没错,总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抬手捂着阵阵疼痛的心脏,“既然讲统一,自然就只能有一个总司令。”
“什么?他要你易帜听他的话是不是?”罗奕吃惊得站起来,“周天赐跟你说这种话!别的我不知道,就说两年前,没有你,他老早让大帅剐了游街,还轮得到他今天来当这个狗屁总司令。”
“罗奕,你提大帅是想我更不安心么!”鲍聿卿坐起来,手撑着床沿,想说什么还是没有直接开口,“这么跟你说吧,他也要应付当年我和东铭要应付的,他不是我,他老子不会帮他,更加难办。”
“哦?他还提了他老子的事?”罗奕满脸不屑,“觉得你对不起他是不是?他真有本事当初就别逃,留下来跟你拼!夹着尾巴苟延残喘,这叫什么!”
“叫保存实力。”鲍聿卿颤着声接口,身体一晃险些摔下床去。
罗奕赶忙扶住他,后悔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刚才字字句句嘲骂,怎么不是在说同样大仇不报的鲍聿卿呢。
“哎,算了,是我不该说周天赐,我不说了,你别又钻牛角尖了!”
鲍聿卿从罗奕怀里坐直身,淡淡回应,“钻过一回就不会那么容易再钻了。”
听怀里的声音这样说罗奕放下心来,鲍聿卿要是在南京再来鲍家祠堂那一出,他就只能拿手上的枪自尽了。
这里可不是奉天,原以为周天赐能保着他们,经过那个晚宴暗杀风波,周天赐这宝座分明坐得不稳,况且谁说就没有人想要鲍聿卿的命呢,“对了,那天暗杀的人到底要怎样,你说是冲着周天赐去的,今天周天赐自己跟着谷衡来,”想想不欢的场面,罗奕断定,“应该不是谷家那对双儿。”
“嗯,”点点头,“也不会是……周夫人。”
盯着鲍聿卿的脸,罗奕皱眉,又想起他们和吴馨毓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你……”话未经,鲍聿卿不解的转过头,罗奕终于没有问,胡乱说,“你怎么知道。”
鲍聿卿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这你也知道。”
“对呀,我们跳了半支华尔兹嘛。”声音转为苦涩。
奉天帅府大方厅
方桌,白布,银碟,翠盏。是宴会,只不过没有热烈的气氛。
东北第一、二、三、四方面军团以上的高级将领围着圆桌坐满了整个大厅。人人面色沉重不发一言,眼前的精致佳肴动也不动。
“我们来这里就是大眼瞪小眼的么。”坐在最高席桌的何军长终于忍不住,小声咕哝了一句。
等了许久,正到了压抑界点,这一石,激起千层浪。
“吱”的一声椅子响动,一片圆桌之中站起一人,军衔辨认是个旅长,“我不是来吃饭的,是想知道我们怎么救回小鲍司令。”
一句话,言明所有人的心声,偌大的屋子,一时人声鼎沸,应和之声不绝。
屋里的军官多数年纪不大,全是鲍聿卿当年整军经武一手提拔,与他的感情自然也深厚,一声救主,义无反顾。
“各位,各位请听我说。”裕景元拦在门口,“今天是东铭副司令找大家来有事情商量,结果临时出了点事情耽搁了,请各位归座再耐心等等。”
“裕先生,我们等的时间不短了,我们只是想问问副司令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鲍司令到底是怎么去的南京,来信又是怎么说的,易帜是大事,应该给我们个合理的解释吧。”这回出声的是个师长。
“这个自然,所以还是请各位再等等。”
“等,我可等不了了!”声音又换了一人,这一回,没有刚才的客气,“藏头藏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鲍司令去南京去的就突然,我们全都和小鲍司令关系不浅,我就不信他跟我们中任何一个都不打个招呼。”
“确实就是没打,”裕景元正为难,身后就响起了鲍东铭清冷的声音,“你们关系再深,深得过我么?”绕过裕景元,站到一众人面前,“刚才是哪位讲话?”
一直没说话的郭茂跨前一步,行了个礼,“副司令,我们只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鲍东铭点头,“郭军长,你来问我,这事真捯起来,还和你有关系呢,”换了口气,扬声说,“南京的周天赐要哥哥易帜归顺,哥哥说息争御外一直是他希望的,写了信来让我照办,事情就是这样。你们都和我哥哥接触过,这本来就是他的心愿你们不知道么,他的命令你们听不听。”
郭茂知道自己身份敏感不便再说,后退了一步。
“听,我们当然听小鲍司令的,可南京这样扣着人不放,仅凭几个人三言两语,我怎么知道小鲍司令是在什么情况下下的这种命令。”
这样意有所指的话,鲍东铭怒火中烧,“刚才说话的就是你对吧,黄昱黄团长。”
“就是我怎么样,我怀疑也没有错,会不会有人打着兄弟的名义,以易帜做幌子公报私仇,”眉一斜眼一挑,“东铭副司令,令堂在国外过得还好么。”
“黄团长,”裕景元上前一步护着鲍东铭,日本人对易帜一举虎视眈眈,眼前这进退维谷可是难死鲍东铭了,“南京的解释,是小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