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鲜红欲燃。
从他的脸上滑下,滴落在他白色的衣襟之上,静寂无声。
就连天上那些认识凤无邪的天兵天将都讶然不已,要知道,这位凤君大人一向自诩六界最美,如今竟要毁容!
“不要!无邪!”
说时迟那时快,凤无邪又一次在脸上划下一道血痕,白的肤红的血,看上去有几分妖艳之味。
“你喜欢的不是我这张脸吗,现如今这脸也毁了,八太子就请回吧,何必纠缠徒增笑柄!”
“你给我住手!”
渊歧已然心急如焚,音色颤抖不已。
他要冲过去抢了他手上的翎羽,却被身上的伤拖住了脚步。
再抬头时,肃容已然夺了凤无邪手上的白翎,眸光之内的心疼如何都掩藏不住。
“无邪你怎么这么傻,我带你去找玄奇仙翁医治!”
凤无邪闭了眸子不去看他,只冷冷道:“八太子非要让我死在这儿才肯离去吗?”
渊歧只觉得一口恶气涌上心头,喉头腥甜,张嘴间吐出一口鲜血。
那翎羽哪是扎的他的身,全然已将他的心扎的千疮百孔碎成粉末。
“好……我走……我走……你,不要再伤了自己,不要……”
渊歧看着那白衣冷漠的人儿,一步步后退,待落下云头,也不腾云驾雾,身子直直坠向下界,那决绝的孤注一掷刚烈如斯。
凤无邪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在渊岐坠落下界后眸光一变。
狠狠推开肃容伸过来的手,转身向凤泽宫的方向走去。
“无邪!”
肃容追了上去,只觉得心中愧疚无比。
“无邪,我去玄奇仙翁那里为你求药。”
“不必。”
“我现在便向白帝禀明,还深海清白。”
“深海本就无罪!”
肃容哑然,他现在捉摸不透凤无邪的心思,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是否真的记起了曾经种种。
若是记起,为何会对他如此绝情,若是没记起,可那金针明明……
“无邪,你……”
凤无邪转身看着他道:“你想说什么?现在你如愿以偿了,本君已经与他八太子一刀两断,你还想怎样?”
还想怎样?
若是在五百年前,他凤无邪决计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和他肃容说话。
但现在……
肃容不得不提出质疑:“你虽然恢复了记忆,但还是对他渊歧……”
凤无邪什么都没说,大步向凤泽宫走去。
他现在很乱,五百年前他对自己的心很明确,五百年后他又是如此的迷茫。
他凤无邪岂是见异思迁之人,既然,既然五百年前自己所求的得不到,五百年后自己所求的亦都成泡影,那他放弃行不行?就让他孑然一身回归大荒行不行!
他本不该出现在天上,让肃容十世轮回。
也不该出现在深海,让深海背负莫须有罪名。
他跌跌撞撞的扑进凤泽宫,大门一闭便倒榻不起。
渊歧临走前的眼神好似被刻进了他的心底,每一笔,每一划,都是刻刀j-i,ng雕细啄,成了抹不去的烙印。
现在容颜已毁,若不是不想旧路重走,他真想再一头撞向不周山,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