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学校里的事情,到家长里短柴米油盐,二人又上天入地般侃侃而谈,吴教授十分开怀。
江倚槐想着差不多时候了,忽然开口问:“刚刚在办公室里讲起的陆教授,您能和我具体讲讲吗?”
吴教授正高兴着,伸出手指,在空中指了指江倚槐,了然道:“我就说你肯定对陆老师很感兴趣,还装得有模有样的。”
江倚槐继续装模作样地说:“哪有,只是忽然有点好奇。”
吴教授不晓得江倚槐内心的千回百转,只微笑着点点头:“也是,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谁能不感兴趣呢。”
“陆老师啊,是我们学校文学院的副教授,我同他不是一块工作的,交流有限,具体的不算了解,不过——”
“说起来有一段缘分,他原先是我的拜把子的故交——吕常新教授的学生。我知道得比较详细的,大概只有关于陆老师和吕教授的这一部分。”
“那年老吕带研究生,看中了小陆,领着他做研究,又把他推到国外去,具体的我不了解,隔行如隔山,我这个外行肯定是看不出门道的,我只知道从前喝茶的时候,老吕经常把他这个得意门生挂在嘴上。”
吴教授的笑容逐渐淡下去。
“有一天,老吕突然被查出来得了血癌,已经晚期了。一开始我还不信,毫无预兆的,怎么就不治之症了,但是医院不会骗人呐。这病是没法子治好的,那会儿陆老师还在欧洲,剩下半年回国,我说要不要让这孩子回来,老吕不允许,让我们瞒下病情,说什么也不肯让陆老师知道。”
“吕教授是位令人敬佩的好老师。”江倚槐开口,语气郑重。
“是啊,”吴教授喝了口茶,热气渡到他的镜片上,留下一层淡淡的白雾,“陆老师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还惴惴不安地安慰他,没想到他反倒很快振作起来,去看望了老吕媳妇,还把老吕的那些研究慢慢地接下来。”
“我看着,这孩子不愧是老吕看中的,x_ing子好,又肯用功吃苦,所以多关照注意着,一来是我本人欣赏,二来也不负老吕所托。”
“像陆老师这样的,走哪儿都不会埋没了去,最后他选择留在学校工作,也算意料之中,毕竟老吕把一辈子都放在这里了。”
“都很了不起。”江倚槐喝下一口茶,明明是清甜的枸杞,却不知为何,苦得舌尖都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