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姬也笑了,坐到了白泽的大腿上,撸起袖子,道:“说没骗,就是没骗,你看……这个都给你留着呢,咱们就差一个事,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呢。”莹白的手臂上,一点猩红----守宫砂。
白泽用手指在那红点上撮了几下,不似造假,七年……她夫君都没碰过她?这男人……该不会有病吧?楚姬还没丑的让人没法下手啊!嘴上一凉,等他回过神来,楚姬正在亲他,被亲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是被亲嘴巴还是头一回。白泽突然脑子冒出个很不君子的想法,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他又不是柳下惠。当看到楚姬裙子上的血迹的时候,彻底慌乱了!
一阵阴风乍起,鼓动的窗子咣当咣当的响,白泽化成阴风……逃走了……楚姬整理好衣服,眼眶发热,白半仙儿听她嘀咕了一句,终于pò_chù了。
第二天清晨四点多的时候,楚姬就被从被窝揪了起来,开始换衣,梳洗。秦家是大家族,注重仪表,看中德行,男儿着黑衣,因为在秦国之时,黑色乃帝王之色,女子穿红,红意为地火。楚姬穿上家族的红衣,上头金色丝线绣着繁复的图形,头戴火狐抹额,鬓发间缀着三串珊瑚珠,黑发散开,编成一头的小辫子,头戴金冠。脸上抹着粉,让她看起来有些苍白憔悴,点小唇,红绣鞋。
楚姬推开窗,瓦砾墙头一片银白,下雪了……只有几个家丁起的早,在扫雪,楚姬披上大氅,出了大院的门。走到那条结了冰的河边时,冻的直流鼻涕,脸都麻了,山间皑皑白雪,万籁俱寂,这里少了个等她的人。
楚姬把篮子里的花灯拿了出来,掐指捻住一道符纸,红唇微启,符纸燃烧了起来,低喝一声:“去。”便将符纸扔向冰冻的河面,只听噗呲几声裂冰声,冰面毫无反应,这道符叫碎冰,本想将河面炸开,让花灯顺水而下,看来白泽还在生气呢。
楚姬将放着糕点和蜜枣的花灯放到了冰面上,摘下发间的那朵红杜鹃,也一并放到了花灯上。这一别,山高路远,怕是无缘再见……真想和他私奔啊……如果他没有那个叫寻梦的姑娘,不是出身名门的贵公子,她一定要了他。
楚姬转身,踩着来时的那一排脚印儿,下山去了,白半仙儿感觉到楚姬心里,那堪称灭顶的痛心,他听到了她心里的话,这辈子,已经没有遗憾了。她跟这个人,把寻常夫妻的小生活都走了一遍,虽然有点匆匆。
楚姬用很小的声音说了一句:“在心里,我已经跟你过完了一生。”虽然,这个小男人,心里藏着别的女人。
她的声音,湮没在呼啸的寒风中,和那份吹不散的挂念。
一席红衣,如明艳的烈火,烈火如歌,今天的她,美极了……这一走,便是再也没有回来。
☆、第十七章:火烧雁翎城(一)
北风裹挟着残雪,终了,那抹艳红如血的身影,消失于远山之间。
但到这里,一切并没有结束,白半仙儿陷入了黑暗,待视线恢复清明,出现在眼前的景象无不透出荒凉,昏黄的夕阳半掩云层之下,天地间呈现出灰暗的色调,颓败的气息,宽茂的长河已经断流,露出河底龟裂的泥土,两岸枯黄的蒿草,在瑟瑟风中此起彼伏。
这时,远处有个人影,跌跌撞撞正往这边来,等此人走近,白半仙儿大吃一惊,于他而言,不过是经历了一瞬间,而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楚姬,一身灰不灰蓝不蓝的衣裤,上头刮蹭出不少口子,上衣松松垮垮,裤子挽着一大截裤脚,脚上只有一只鞋,头发乱蓬蓬的,眼神呆傻,一边朝这边磕磕绊绊的跑,不时回头瞥一眼,神情惊慌,怎么形容呢,一个受到刺激的疯子!
她……经历了什么?好好的人,怎么成了这样子了?
楚姬慌无目的地乱走,周遭景象像剪影一般快速掠过,等楚姬再次停下来的时候,首冲眼帘的是尸横遍野的惨景,原来----血真的能将土地都染红。旌旗于朔风中铿锵而立,起火的战车,插在地上的断箭……这里----应该是战场!这片土地上,刚刚经历了一场残忍的厮杀!
楚姬抱头大叫,没头苍蝇似的乱窜,在她惊慌无措之际,一道半透明的身影,自焚烧着尸骸的烈火中走出,浓烟滚滚,染满鲜血的白衣,白发披散,眸如清川之凛冽,仿佛,自黄泉火照路走出的不能瞑目的恶鬼,浑身无不散发出一股嗜战的杀意!
这道出现在战场上的孤影,在发现楚姬的时候,眸光一亮,迅速朝楚姬飘了过来,在飘到楚姬跟前的刹那,咻然消失,只见趴伏在地上抱头惊叫的楚姬,浑身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浑身抽搐,两眼翻白,五官扭曲,嘴巴大张似是在做激烈、痛苦的挣扎,手指扣进了泥土,最后不动了,那双翻白的眼,只剩下死寂。
等那双只剩下眼白的双目,恢复正常时,那双眼睛变了!
眼底坚毅冷漠有之,锋芒锐利,像狩猎中的野豹,锁定猎物时,那种阴郁的势在必得!
楚姬就地一个翻滚,躲藏到一辆报废的战车旁,警惕的看了一圈四周,见无人,才矮着身子,扒下了一具死尸的鞋给自己套上,捡起地上的一把弯刀,掂了掂,瞅准了一个方向,匆匆而去。
白半仙儿已然明了,楚姬的身体,被强占了!也明白过来,白泽那句亏欠为何意!那霸道的白色鬼魂煞气重很凶,恐怕,楚姬的魂灵,是凶多吉少!
这个冒牌的楚姬警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