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打,手机就响了起来,正是贺兰枢的电话。
温玖一下子就笑开了,“阿枢?你下飞机了吗?”
“刚到酒店。”贺兰枢揉了揉额头,把手里的公文包随手丢在了一边,飞机过后人有些疲惫,他整个人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笑了一下。
温玖一连声的‘嗯’着,等到贺兰枢说完了,他才把今天严斐来找他的事情告诉了贺兰枢。
贺兰枢听完沉默了一阵,温玖听着他的动作像是用了力从床上坐起来的样子,就听他在那边道,“苏秦在m国医院。”
温玖一听就瞪大了眼睛,“医院?”
贺兰枢点了点头,才想起来那边的温玖看不到,安抚道,“没什么大碍,过几天我就把他给带回去。”
温玖心里惴惴不安的,又多问了一点才挂断了电话,抿着唇走回了沙发椅上,怎么都看不进去书了。
他很难不把苏秦进医院的原因和严斐联系在一起去,尤其是严斐来的时候还是那样的一种状态……温玖其实一直都觉得苏秦和严斐之间的关系很简单,但是好像事实并不是那个样子。
如果只是十七八岁的时候早恋之后因为家庭变故才突然消失,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什么样子的感情会放不下呢。
温玖烦躁的把书盖在脸上,整个人往后仰去……没一会儿就干脆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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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枢挂了电话之后却也没有休息,他把带来的资料整理了一下,就拿起了其中几份的文件出了门。
酒店楼下已经有司机在车边等着,标准的黑墨镜黑西装,见到了贺兰枢之后就打开了后车门。
车上坐的人居然是余典,贺兰枢坐进去之后把其中一张纸交给了他,余典粗略看了两眼,就把东西给收了起来。
“你前天去了b大?”两个人用的是中文交谈的,司机在前面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听不懂。
贺兰枢点了点头,往后靠了一点,他那晚抱着温玖一晚上都没有睡,就那么看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又是凌晨的飞机,飞机上面也没办法很好休息,下了飞机之后就赶往了酒店,就已经到了现在了。
余典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疤,并不长,但是位置很显眼,从鼻子右侧一直划到了耳下,是刀伤,而且刀口整齐,一看就是下来十成的力气。
他的手交握了一下,才道,“严郎怎么样了?”
“宫先生已经正式收他当入门弟子了。”贺兰枢睁开了眼睛,重新带上了眼镜,两个人已经出现在了医院楼下。
他们一起下了车,8,这里是最出名的一所医院,苏秦就在顶层。
余典却没有跟着贺兰枢一起进去,而是看着贺兰枢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之后,就坐上车离开了。
贺兰枢直直的乘坐电梯到了顶层。
苏秦的病房在最里面的一间,贺兰枢推开门的时候……苏秦一条腿打着石膏被挂着固定在一个架子上面,双手和另外一只露在外面的踝关节处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像是被绳子之类的东西绑久了留下的。
大概是病房里面有点热,他解开了大半的衣服领子,胸口一片都是密密麻麻还没有完全消去的痕迹。
见到贺兰枢进来之后,苏秦一下子把手里新鲜的榴莲给扔到了一边,干咳两声,拿起一边的水喝了几口去味,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坐直了。
贺兰枢被这一屋子的榴莲味给冲的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的关上门又进去了。
苏秦心虚的不得了,这时候装虚弱显然已经晚了,他‘嘿嘿’笑了两声,搓着手道,“老板!”
贺兰枢给了他一眼,在一边的陪护沙发椅上坐下,“说吧,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苏秦顿时委屈的不得了,“你总要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
“你自己想清楚就行。”贺兰枢说着,把剩下的几份文件放在了他身边。
苏秦打开看了几眼,马上就笑眯眯的拍了拍手,“不错不错。孙家这次才终于算是有点苦头吃了。”
“孙家在地产业依然是龙头,何况孙忠和姜老爷子私交几十年,孙家真的出了事,姜老爷子不会看着不管。”贺兰枢淡淡道,他闭着眼睛躺在了沙发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苏秦闻言深深点了点头,“孙老爷子我也见过,这两年基本上已经放权了,可惜了,养了一匹狼。”
可惜这匹狼自视太高,野心大,却没有手段。
以现在贺兰家的位置都不能随意有什么动作——站得高,才更加的步步艰难,可孙坚刚刚接了公司没有多久,急于做出来一些业绩,难免心急了一些。
也怪孙家老爷子给他养的太好了。
苏秦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同情一样的笑了笑,拢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笑嘻嘻的,“冲冠一怒为蓝颜啊老板,这可要不得。”
贺兰枢眼睛都没有睁开,把头挪到了阴影里面,淡淡道,“我离开的时候,严斐去了b大找阿玖。”
苏秦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整个人都往贺兰枢那边凑了凑,哪知道贺兰枢说完了一句之后就没有声音了,苏秦给急的不得了,艰难的把挂着腿的架子给卸掉,龇牙咧嘴的蹦跶着往贺兰枢那边凑。
“老板,吊人胃口不负责任啊。”苏秦坐在地摊上,狗腿子一样的笑,“你跟我说说,严斐当时什么样啊?哭了没,伤心没?”
“不知道。”贺兰枢把手机丢给他,“你自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