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天神,通过蛛丝马迹摸清局势的洞察力更是超绝凡世。用着侧写家的想象力和逻辑思维,他极速的推测出了安纳斯昏迷前经历的一切。
过程暂且不提,他的安,总是英明神武的。然而……那个女人……
缩手缩脚、软弱怯懦,比拖油瓶还可憎,是受尽谴责都嫌避重就轻的存在。
她,一介小妇人,竟然让安为了保护她而重伤,可谓罄竹难书、罪恶滔天。
必得除之……看在她是魏语迟女人的份上,给她个痛快,下世坠入畜生道、也算网开她一面了。
祈月烬正盘算着凶残至极的报复计划,突然听见安纳斯一声嘶哑的轻唤,他赶紧停下抚动安纳斯脊背的手,生怕传导过去的顺络灵力太过猛烈、让安纳斯感觉难受了。
“安,安……”祈月烬调整了一下半搂安纳斯的姿势,让安纳斯更舒服的倚靠在他的臂弯中,同时声声柔情的呼唤安纳斯的名字,仿若字字如珠玑,生生要在人心的湖泊中荡出经久不散的涟漪。
“安……是我,我在这里,安……我来找你了,我再不离开你,看看我,安……”
呼唤间,祈月烬不时俯首舔/弄安纳斯的脸颊、唇瓣,就像试图尽量隐忍、却耐不住寂寞,而想方设法、温柔中不失急切的唤醒主人的猫宠。
于他气息温热而唇瓣柔软的舔舐间,安纳斯的眼睫轻颤,历来深拧的修眉平顺得像一脉春山,显然是被祈月烬伺候得十分舒适,甚至暂时淡忘了髓中虫毒仍存的激痛。
“妈妈……”陡然的,双目闭合的安纳斯喃喃而出二字,其声线之柔嫩轻和,简直闻所未闻。
祈月烬,却是陡然一颤!
妈妈?
妈妈?!
祈月烬首先是为安纳斯把他当做“妈妈”而惊诧,其次是为他并非唤出自己的名而微颓,再次,便是纷繁的思绪充斥脑海,让他因某种更为悚然可怖的想法而赤目骤瞪!
可他心魔袭身时,安纳斯却因陷入痴念母爱的美梦而继续轻喃,“妈妈……妈妈……”
他的呼唤此时却成了一记记重锤,死命敲击在祈月烬心头!
祈月烬再也忍受不住,带着杀意爆现般的速度,他几乎是凶狠的吻住了安纳斯的唇、堵住了他的轻唤!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古来流传的习俗:叫魂。人有疾病将死,魂魄离散,须招魂以复其精神,延其年寿,因而有“招魂”、亦称“叫魂”“喊魂”之俗。
而这,却又是母亲的专利!须得母亲烧香撒米,大呼儿名,那流散的婴魂方得回体、那昏迷的孩儿放得转醒而巧笑。
祈月烬不顾安纳斯晕迷烧热的现状而激烈的吮吻他,又何尝不是在表达一种晦然的嫉妒。
就算高洁孤傲如他,也是会妒、会怨的。
他,不希望安纳斯呼唤他的母亲,不希望安纳斯念想他的母亲。就算此等想法大逆天理人伦,他还是不希望安纳斯拥有除了自己之外的羁绊之人、牵挂之人。
他,就是想霸占安纳斯的全部。而且最好的最好,是世上只存他和安纳斯,旁人一概散为烟云。这样,两人便可如那兄妹结连理的上古神祇,共度那因唯二而孤寂、却因永不分离而缠绵无休的日日夜夜。
但他在同时,又通晓世事人情。他深明就算是自己,也不能剥夺安纳斯对血亲的爱。在对方昏沉不醒的当下,他懑气难消,只得借助激烈的亲吻确立对爱人的占有。
发泄一般的、夺去呼吸一般的亲吻让安纳斯的眉不安的拧动了起来。被他的睫毛扫弄眼睫,祈月烬陡然回神,撤回了唇与舌,转而带着内敛的忧郁凝视安纳斯。
他的凝视,不敢耗用过多时间。
在梳理好灵力的流脉后,他又吻了一下安纳斯的唇,接着抬头便是一拳——碰上了黑雾浮动的墙壁。
他的动作真的是“碰”上,可他只不过用中节指骨隔着皮肤触碰到墙壁而已,没被开洞的另一面黑墙就开始了剧烈的震颤,更有金红艳光以他的指骨为轴心、激烈的化为了浮于墙壁的套圈状波纹,这显得墙壁仿佛黑湖、被大力投出的一颗颗巨石震荡得永难止息!
他的透视能力清晰的显现出墙壁后、难以计数的灰绿凶鱼被灵力的波动扯烂、撕裂的壮景。那些凶残而不可一世的食人鱼,甚至未见到敌人的面,就被山崩海啸般的灵力激荡得粉身碎骨。
这,便是祈月烬的武技之一:繁漪破。虽然俗世惯称为“隔山打牛”,但在这种情况下,唤作“隔墙灭鱼”更为合适。
随着两面墙壁内侧的恶鱼悉数消亡,魔女的结界不攻自破,下一秒,祈月烬便怀搂安纳斯,半跪于605室外的走廊地毯上了。
而魏语迟和微朱槿也同时现身于607室外。
这对分分合合的情侣刚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正“你侬我侬”着——虽然魏语迟的表情显出了些许阴郁的黯然,但他毕竟八面玲珑,自然不会在女朋友于他怀内泣泪哀诉的时候露出马脚。
然而,在微朱槿终于止住泪水、绽放笑颜时,他将手置于她的头顶,幽锢之属性的灵力一灌注,美女就双眼一翻、晕倒在他怀中。
魏语迟接住被消去了部分记忆的微朱槿,刚想扭头、对着弟弟笑笑,祈月烬就进了605室,关上了门。
他永远想不起来自己哥哥的付出,正如魏语迟从来未去真正理解微朱槿的爱一样。
蒹葭苍苍
安纳斯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仿佛身处一片云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