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归晚带着一众人从二楼亮灯正底下,下水去找。水实在太凉,刚下去没一会儿就有人受不了上了岸。然后再换下一批人来。
这天都蒙蒙亮了,严家上下都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没寻见个人影。
这么长时间了底下还没个消息,严毅不放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终是迈着打颤的双腿从楼上下来。就在下楼的时候严毅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以前竟然还不服老,硬生生的往人小青年儿身边凑。
……终还是折腾不过小青年儿啊。
他故作镇定地站在船上,看着下水营救的人忙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严毅心冷的都快成冰凌块儿了。
这大冬天的,又在水里泡了那么长时间,关键还不会游泳。便越发的认为那个整天就知道作妖的小家伙是彻底活不成了。
直到从上面滴在头上一滴水来。难不成要下雨了?
严毅伸手去摸。又一看,哪儿是什么水啊,是一滴血。仰头一看,就着蒙蒙亮的天色,看到一对被冻的青紫小脚丫来,沾染着血在脚上凝聚着。而那小家伙呢,被一楼楼顶上挂彩旗的棍子勾住了。得亏了冬天穿的厚。人一动不动的被挂在那儿。那里处于暗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
严毅心道不好,人怕是晕了。其实从余扬跳下来到现在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严归晚见严爷仰着头,便也跟着看,随即指派了几个身手麻利的人,他声音不大,却暗哑的响彻在人们心尖儿上,“你们,快去…快去把严先生请下来。”
严毅一伸手,就把人全都给拦下了,他狠了狠心,从薄唇中挤出几个字来,“且先晾着他。”
要知道不论这小家伙闯下多大的祸,严毅都是百般宠着、千般惯着。从严爷嘴里竟然能说出这句话,严家上上下下都惊呆了,严归晚怕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结果还是那句话。
不过,底下已经做了安全措施,倒不担心那小家伙掉下来摔死。
当阳光明晃晃照着某人的眼时,余扬才醒过来。浑身哆哆嗦嗦的冷到不行。关键是他还不敢动。他悬在半空中,俯瞰严家整片庄园的感觉实在不要太好。心有余悸的他不想再有第二次。
“严余扬!”底下传来严毅的比这半空中的空气还冷漠威严的声音。严毅从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余扬就委屈了,也不管自己哭得好不好看、丢不丢人,扯着嗓子就哭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严毅…严毅…我怕!”
他这个样子让严毅哭笑不得,明明最怕死的就是他了,却天天想着要去死。
严毅忍着对他可怜的情愫,冷言道,“你怕?你也知道怕?怕干嘛还跳?”
“严毅,我冷!”
“嗯哼,还有呢?”
“严毅,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严毅生气了,不抱你。”
“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不信。这话你说过无数遍了。”
“再惹你生气我是小狗。”
严毅又威逼利诱着余扬认了不少错,以及保证了以后乖乖儿的听自己的话。方觉心满意足。
得,调戏也调戏够了,去救人吧。
当余扬被弄下来的时候浑身上下被冻的都是青紫的。小小的一只哆哆嗦嗦地缩在床上怎么看怎么可怜。
严毅怕人进进出出的打扰了小家伙休息,就没让人打扫房间。房间就这么原封不动地保持着某人的杰作。
严毅用自己的身体给他取暖。这是余扬第一次把他抱的紧紧的,像是要嵌进骨r_ou_里。
“严毅,我冷。”
严毅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他伸手拨弄着余扬额头的碎发,“我这不是抱着你呢?”
“不行,你得抱紧点儿。”
严毅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蜻蜓点水般,“脚还疼不疼?”
“疼,我哪儿都疼,又疼又冷。”
于是,二楼主卧。在寒风凛冽的冬季,暖如盛夏。
严毅浑身是汗的陪着某人裹在好几床被子里面。看着某只安静的躺在那儿。其实,他不闹腾时挺可爱的。可爱可怜的让人心生出要保护他一辈子的错觉来。可一醒就没那么可爱了,像只刺猬,等着拿刺扎人。
严毅早就打好招呼了,所以覃诺进来的时候也没人拦着。
只是光瞧着这院儿里的气氛就不一样。连门都不带敲一下的直接就进了二楼主卧。
“哥!昨天那几个男模,啧啧啧!你要不要也去试……试……”他甩着车钥匙,满面春风的,那嗓门儿亮堂的呀,好比公j-i打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狼藉,地上还带着血,那场面,啧啧啧。也没个人收拾。
接着就瞧见严毅把眼一横,脸黑得不像话。从严毅胸口露出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来,头上搭着被子睡眼惺忪的瞧着他。
“哟,爷……”覃诺晃动着他的一身肥膘子退了出去,“您继续,您继续。”
“他是谁?怎么敢这么跟你说话?”余扬浅淡的眉头一皱,浓密乌黑的睫毛扑闪了几下,如蝴蝶翅膀般漂亮。睁眼兴许太累,就又闭上眼睛趴在严毅胸膛,嘴里嘟囔着,“我不喜欢他,你让他走!”
他一这么说,严毅让覃诺回国的心思当真在心里转了一圈儿,不过瞬间又被他压了下去,“阿扬,别闹。”
“好,我不闹。说好了不惹你生气的。”余扬非常安生的闭上眼睛。
“怎么突然这么乖?”
严毅看着余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