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暗红的花瞬间绽放,温热的鲜血喷涌,溅了江渺一身,血液迅速在白色的纯棉布上化开,有几滴甚至溅在江渺的白得泛青脸上,像是被血污玷染的纸张。
穆恺眼中丝毫没有痛苦,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微笑,抬起手想为江渺拭去脸上的血迹,只差那么一公分,却瞳孔放大眼神失焦地往后直直地摔了下去。
穆恺刚倒下,警察就撞门而入,三四个漆黑的枪口对准江渺。
江渺把双手举高,眼里死水一般,不是平静,而是失去了所有生气化为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我这种第一章就把男主写挂的作者,我只想说,请一定要看下去不要让我的男主白死= =。
☆、初心
一年又三个月前。
南风依旧,连日的绵绵雨稍有停歇,水汽还散落蔓延在四周,空气里被覆上一层薄薄的陡峭春寒。
豪华的三层游艇里华灯璀璨流光四溢,人群在船舱内四处走动,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本市的商界春季酒会,每年的这个时候,来自商界各行各业的名流新贵都会参与这个盛会,各行各业,各怀鬼胎,却有着一致的最终目的——赚钱。
穆天歌作为本市最大的犯罪集团最高领导人,俗称黑/社会老大,通过营商方式将黑钱洗白,大量的流动资金运转使他在商界的影响力日益膨胀,没有人不希望在他那里混个脸熟留下一点好印象。
穆天歌与夫人徐楠还有年仅十五岁的女儿穆柔站在酒会的正中间,脸带微笑,与这位交谈与那位寒暄,前来恭维的人前脚还未迈走后脚便又紧跟着另一个。
高脚的红酒杯里晃动着色泽深红的液体,与空气相接触便散发出浓醇的果香。
在岸上的夜深处,叶锦文将望远镜从眼前取下来,深吸了一口烟,烟灰瞬时闪过橙黄的焰色,像是亮起的危险讯号。
“动手吧。”弥散在南风的烟雾中忽现一个狡黠得近乎狰狞的笑容,昭示着近在眼前的胜利。
江面上倒映着的华彩流光的粼粼波光遁入黑暗,与远方的漆黑夜空融为一体,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紧接着四五秒后的一声巨响,一团火光从漆黑之中爆开,像是一张黑色的纸突然被点燃。
火舌直往上蹿,烈火将船体劈裂,浓烟直冲云霄,江面上浮着一团巨大的火球,船体的断裂剥落不断溅起水花扰动起水波无规律地向四周扩散。
火光在水中的倒影犹如凄厉的鬼影,幻觉假象般美好的盛宴已成炼狱,晚风一吹都留不下一声叹息。
船内的骚乱还没开始就已经平息,被湮没在熊熊的火海之中。
顷刻之前的灯火辉煌犹如梦魇一般,还没在紫醉金迷的甜梦之中苏醒过来就已被扼死在永恒的虚无之中,唯余死亡留下的涟漪。
江渺与谢辰翎并排在路上走着,身后是暖橘色的斜阳。
已从警校毕业五年,依旧还是像小学同窗的时候一样每天一起回家,像是永远也有谈论不完的话题。
竹马一双,小的时候尚且幼稚无知,作为玩伴整天腻在一起都只是因为投契。
直到互相陪伴成长到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年纪,走在路上肩蹭着肩时隐隐约约便也有了不一样的意味。
甚至在同伴开玩笑打闹说“江渺,你男朋友来找你放学了”时突然会觉得莫名的心虚又窃喜。
褪去了年少时的童真烂漫,彼此心里都隐约感觉到那份一戳就破的情愫在暗暗生长,却又默契地同时保持缄默,等待着最合适让它发芽的时机。
“辰翎,你心理测评的结果出来了吗?”江渺斟酌了一下,找到话题的切入口。
“嗯,收到了,不过似乎没有下文。怎么了,你接到任务了?”谢辰翎好奇的眼光投来。
江渺点点头:“嗯,毕竟穆天歌一死,连表面上维持的风平浪静的假象都没了,肯定要好乱一阵子。”
谢辰翎轻叹:“是啊,你说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矛盾呢。坏人在的时候世界不太平,坏人死了之后世界还是不太平。”
“可能因为坏人还没有死绝吧,不过如果真的太平了我们俩也要失业了。”
“没关系啊,我养得起你。”耳边传来谢辰翎揉着笑意的声音。
“谁要你养啊!”江渺也笑了,“对了,等我任务结束了,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哦?好啊,我等你。”
江渺和谢辰翎故意很幼稚地不走大马路在巷子里左拐右拐老半天,可是最后还是拐入了江渺住的小区,在大楼下依依不舍地道别。
江渺笑着向谢辰翎挥手:“你走吧,我到家啦。”
谢辰翎也笑,站在原地看着他,点头说好却不肯挪步。
落日的余晖也已经没入地平线下,明净的天穹被渲染成晚霞,自蓝紫色至橘黄色层层交叠汇入天地的交接处,街角的路灯徐徐亮起,给两人的侧脸都笼着一层微光,面容与表情都柔化了些许,柔得像是在无声流动的时间里悄然覆盖大地的温柔的夜。
两人就这么傻兮兮地对着笑了十五分钟笑到天彻底黑了下来,江渺揉揉笑得有点发酸的脸又说:“你快走吧,你不走我就走啦。”
谢辰翎答:“嗯,那你先走吧。”
然后江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脸上还是笑盈盈的,春风一般和煦。
第二天,江渺被解除警员职务。
随后三个月,江渺被安了一个小罪名判狱三个月即时执行,便于成功伪造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