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桓观察了一会儿,确信自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过这两个士兵的时候,瞅准时机,迅速行动。他在阴影和墙面的遮挡下一路靠近宋府,蹲身一滚,顺利躲过了守门士兵的视线,来到宋府的墙根之下。已经能听见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了,锦桓站起身,施展轻功,借力墙壁的凹凸,刷刷几下翻过了围墙,顺利进到宋府之中。
京城中这样的府邸很多,多数是按照皇宫里各宫室的格局建造的,只是规模小了很多。
锦桓用树木和墙壁掩藏身形,很容易就躲过了宋府中为数不多的丫鬟和小厮,来到正房之外。
他蹲在窗檐下侧耳倾听,正房里有咒骂声传出,是一个尖利的女声:“你这个废物!你说你去觐见皇上,怎么弄的自己禁足了!现在好了,咱们都不能进也不能出的!父亲最近正为了科举的事情跟皇上置气呢,你怎么好死不死偏偏挑这个时候惹恼皇上,是不是存心要把我困死在这个小破院子里!”
“你够了,你这个疯女人,自从老子把你娶回来一天都没消停过!你说你一个妾侍生的下贱坯子,老子娶你回来做正室你还想要什么!”宋司谏的声音盖过了那个尖利的女声,和朝堂上卑躬屈膝的样子截然相反,他中气十足地吼着面前的女人。
“下贱坯子?好你个宋建明,你当初勾搭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好啊,我要回去告诉爹爹,你是这么看我的,看我爹不给你好看!”那个女人尖叫道。
“呵,别我爹我爹的叫,你不就是个妾侍生的,老头子早就不管你了你不知道?”宋建明说。
“你这个畜生!”那女人声泪俱下,“要不是你不争气,我至于沦落于此吗!呜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在努力嘛,谁知道咱们皇上是个不辨是非的,我都把证据交上去了他非但不抓卫锋还把我给禁足了!”宋建明抱怨道。
“嘿,你不是说这次万无一失吗?老娘怎么没看出来?你那个贵人呢,是不是见你落难了就溜走了?”那女人讥讽地对宋建明说。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吓得锦桓心中一凛。那个宋建明在夏文轩面前畏畏缩缩的,没想到在家里是这个样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哼!”宋建明从屋内出来,冷哼一声,“蠢婆娘!”他低声咒骂道,举步离开。
锦桓看了眼屋内,只有女人低低的哭声传出,确认了没有人会再出来,他立刻悄悄跟上宋建明的脚步。
穿过庭院,行至西厢房处,宋建明推开了一扇门,从窗户能看见里面隐约有个人影,烛火摇曳。
锦桓悄声无息地跃上屋顶,移开一片青瓦,屋里的烛光立刻透了出来。除了宋建明之外,还有一个男子正坐在屋子的主座上喝茶。
宋建明关门前还往屋外张望了几眼,确认没有异常才关上房门,他走到悠闲喝茶的男子身前急匆匆地说道:“上官公子,我按照您吩咐的把那账册交上去了,可皇上非但不惩罚卫锋还把我的府邸给围了!这可怎么办啊!”
被称作上官的男子吹了口热茶,看那雾气袅袅上升,低头尝了一口:“宋大人,这茶可是去年的陈茶?已经不香了。”
宋司谏一把夺过那人的茶杯:“不想就不要喝了!啊哟我都急死了啊上官公子,你信誓旦旦地跟我说皇上一定会很高兴升我的官职的,怎么非但官职没升还把我禁足了呢?”
上官移动了几步,锦桓终于能看到他的侧脸,看上去已是中年,脸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从额头贯穿到下颚。上官背过身对着宋建明说:“宋大人不必着急,你不是想升官发财在你岳父面前扬眉吐气吗?这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皇上一定会记你一功的。”
“希望如此,哎如果事情真的能成,上官公子你真的是宋某的贵人啊!不过宋某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上官公子说过自己非朝中之人,只是与卫家有些旧怨,不知道有何旧怨要对卫家赶尽杀绝?”宋健明问。
上官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个晦涩的笑容,他双手握紧了拳头低声说道:“卫家杀我全家,与我们不共戴天。”
宋建明倒抽一口冷气,不敢作声。
”卫家,呵呵,卫家!”上官的话止于此,压抑的笑声在屋中回荡。
“上官公子,”宋建明搓了搓手,低着头不敢看这人狰狞的面孔,“那个,不知道您是从哪儿获得的这个账册?”
“你想知道吗?”上官笑了,那条长长的伤疤跟着嘴角弯曲的弧度一起上扬,在脸上画出一条血红的弧线。
“想……想。”宋建明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镇定,可是他的腿抖如筛糠,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
上官长身玉立,看着宋建明半晌,瞬间暴起,身法如鬼魅,手起刀落,如疾风闪电。
“噗!”得一声,宋建明看见自己的鲜血自颈项爆出,在还未感到疼痛时,世界已回归一片寂静,最后的画面是血红的雨中,上官烨狰狞的脸庞。
锦桓被眼前的画面惊得浑身僵硬,他学武多年,也曾受过伤见过血,可是他从未真正目睹过死亡。他的双腿似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哪儿吗?”宋建明倒地,上官烨瞬间将视线对准锦桓。
☆、雷霆
透过屋顶瓦砾间的缝隙,锦桓看到那人眦目欲裂的双眼,脑海中只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