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谁?”
“我妈!”
余婷大吃一惊。
她不敢反驳孟思扬的意思。两人从医院出来。孟思扬指了指路旁:“那儿有个卖早点的,过去吃饭吧。”
“你也不办出院手续吗?”
“反正入院手续不是我办的。管他呢。麻烦的又不是我。”孟思扬说。
“真任性。”
两人在小摊上坐下。孟思扬忽然想起,第一次单独和余婷一块儿吃饭,也是早饭,也是在街头的小摊上吃的。
“要点儿什么?”
孟思扬说:“小笼包。”
“什么馅儿的?”
“都有什么馅儿的?”
“有猪肉馅、牛肉馅……”
“猪肉的吧。”余婷抢着开口了。孟思扬苦笑一声。
“要喝什么饭?”余婷问孟思扬。
“随便。”孟思扬说。
余婷勉强笑了一下:“你请客。”
孟思扬笑了笑:“那当然。”
余婷说:“那……两碗八宝粥吧。”
两人匆匆吃饭。孟思扬在她面前再也不像以前一样斯文了,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饭,不过也没催她,只是看着她吃。
“走吧。”
两人一直徒步走,从医院走回到学校。孟思扬忽然想起什么,张口就说出来了。
“杨扬跟我说过,她那天做完手术从医院出来,也是一路从医院走回到学校的。”孟思扬说,“就是这条路线,一模一样。她住院前我给她留了五百块钱,但她坚持不花,回到学校还给我,还是托你带给我的。”
余婷轻轻“嗯”一声。
走到凤凰小区门口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一声车喇叭响。两人回头一看,韩冰雪骑着电动车,放慢速度,停下来:“孟思扬?好久不见。”
“拜你舅舅所赐,的确好久不见。”孟思扬说。
韩冰雪尴尬地笑笑。孟思扬问:“你知道我被冤枉了?”
韩冰雪说:“我从来不相信,一个能把《红楼梦》整本背下来的人,会是黑社会的歹徒。”
孟思扬哈哈一笑:“如果几天前我碰见你,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你这是马后炮。你这话干嘛不去跟你舅舅说?现在这么说当然无关痛痒了。”
韩冰雪说:“我说了又有什么用?我舅舅也不可能听我的。你……这是要回学校上学吗?”
孟思扬问:“班里同学听到通报我被开除学籍的时候,都什么反应?”
韩冰雪说:“先是……一片大乱,都很震惊。他们都猜,你是在寒假里的时候,被黑社会策反的。”
孟思扬哑然失笑。韩冰雪忙说:“对了,我舅舅让我回到学校如果碰到你的话,跟你说,如果有同学问你,你就说,前段时间你是奉命执行卧底任务去了,现在黑社会老巢被端掉了,你任务也完成了,所以就回来了。”
孟思扬盯了她一眼,冷笑一声,说:“我偏不这么说。他是想掩饰警察的无能吗?他们把我在学校、班里的信誉全毁掉了,回头来我干嘛要维护警察的声誉?我的朋友因此全都反目成仇,如果真是什么卧底任务,我才不干!我会实话实说的。”
韩冰雪说:“你这是何必呢?按照我说的话,同学才更好接受一些呀。这样他们会以为上次通报你被开除学籍,也只是学校配合警方演戏而已。”
“与我无关。”孟思扬说。
韩冰雪目光放到余婷身上,笑道:“她就是余婷吗?我从实验班回来的时候见过她,可一句话没说过。她回来了吗?”
孟思扬冷冷地说:“她被三义会的人侮辱了,才后悔了,又想回潞安来了。”
韩冰雪惊讶。余婷抬头看着孟思扬。孟思扬问:“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韩冰雪问:“你……这话你怎么随便说?”
孟思扬哼了一声:“我管那么多干什么?她要怪怪她自己。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余婷强忍住没哭出来。韩冰雪见状,不再多说,先行走了。余婷忍不住抽泣起来。
“我记得你临走前跟我说。”孟思扬说,“你每天拼命做的事情,就是不想惹我生气。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戳你的伤心事,因为我知道你离不开我。你不会说我什么。你为了适应我已经变了很多了。你不想再委屈自己了。你是这样说的吧?”
余婷哽咽着说:“好,孟思扬,你可以试试。你有本事就把这件事告诉全班都知道,看他们是觉得我傻还是你傻!”
孟思扬冷笑道:“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让同学都以为我是个黑社会的匪徒已经够了,无外乎再以为,你又给我戴了顶帽子。”
余婷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孟思扬为今天说的话向她道歉。
“马上要到学校了。”孟思扬说,“随时可能碰到同学。所以,咱们还是别一块儿走了。不然,为了澄清咱们之间并没什么关系,我不得不吐露你的丑事。拜拜。”说着他飞步跑起来,跑上高架桥。
余婷慢吞吞地走到桥上,看着下面的火车道,忽然有一种跳下去的冲动。但她随即想,就算现在跳下去,孟思扬恐怕也不一定会多伤心。
孟思扬回到学校。刚十点多,校园里空旷无人,只有操场上还有人在打球。
孟思扬径直回到教室。教室里早已没有他的座位了。后面多的几张空桌子,却都被田老师安排同学搬到墙角摞起来了。孟思扬伸手将一张桌子搬下来,放在最后一排,拿了个凳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