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说,大田村这一方做牛肉的惯常做法是用五香、八角等大料来卤,收汁起锅的时候还要沥干汁水,所以一般是干香干香的,而田大壮则是先卤后烧,最后用黄豆酱烧得软?入味,酱香味足,特别下饭。
田小满有些诧异地说:“烧一份牛肉还要买一罐黄豆酱,你妈教你这手艺还很讲究嘛。”据田小满的常识,城里人烧菜用黄豆酱甜面酱沙茶酱之类的佐料是平常不过的,而农民则一般舍不得,肯用酱油的都是讲究的了,别说几块钱一罐的黄豆酱。
田大壮解释说:“黄豆酱是我们家里自制的,不花钱。一般夏天的时候做,一次做一大缸子,全年的都有了。先把豆子煮熟了,然后摊开在竹簸箕上,放在太阳底下猛晒,直到豆子流出浆水儿,还长白毛,闻起来有些臭哄臭哄的,就是发酵好了,然后放盐巴、白酒之类的拌一拌,装到泡菜缸里收好,每半个月记得拿筷子进去翻搅一次,好叫它继续发酵。大约两个月就全好了,可以拿来烧菜,或者偷懒不想做菜的时候直接拿来拌饭吃。不过,有时候兴致来了,会做点好吃的来犒劳自己,我还会几个拿手的好菜,只是一个人懒得弄,以后慢慢弄给你吃。”
田小满听了若有所思地说:“咦,黄豆酱这样做的?我怎么好像有印象我老家的人也是这样做的?你妈不是这大田村的本地人吧?说不定我们是……老乡?”
因为已经作古的妈妈总是对她自己的过往忌讳莫深,不喜欢被提及,尽管她现在已经不在了,田大壮还是本能地不想触犯妈妈的忌讳,便有些不悦地说:“恩,我妈是别的地方来的,到底是哪里我也不知道,她不爱说以前的事。哎,你别老问我娘的事情了,死了的人也许不喜欢被人议论,再说,你不是害怕吗?你还问个不停?”
说着,田大壮故意比了个恐怖的手势,说:“小心……好奇害死猫哦……”
田小满笑得一双眼睛晶亮,说:“有你在呢,我怕什么?哎,大壮,还是回家好,看你人都活泛了,不像在医院的时候,老是闷头闷脑不说话,要么就是那个讨厌的老太婆扭着你,看你跟个小学生一样,她问一句,你答一句。”
田大壮不以为意地说:“我那是尊老爱幼,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田小满躺在床上,却侧过头,看那边独自吃饭的田大壮,只见他的一双长腿在小桌小凳下局促地缩着,端着饭碗斯文地吃饭,又发现了一个现象:田大壮吃饭的速度算是快的,却全程几乎没发出什么咀嚼的声音,更没有吃饭时吧唧嘴的声音,全然是一副斯文而教养良好的样子,和刚才斧头那狼吞虎咽的可怖吃相完全不同。
田小满心里还是很好奇,心想,这一定是田大壮的娘从小言传身教的吧,文雅有范的仪态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还有,田大壮没怎么上过学,却会说很标准的普通话,吃相优雅,做的饭菜还很考究精致,都是他娘在日常生活中点点滴滴教给他的。田大壮他娘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小山村的?为什么田大壮不爱说他娘的事情?不过,这些疑问不好刨根问底,田大壮明显不配合,再问下去可能会翻脸,田小满才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吃了饭,田大壮收拾碗筷出去厨房那边涮洗了一番,又端了盆热水来给田小满擦洗,例行公事一般解开了他的衣服。
以前在医院的时候都是弄惯了的,并不觉得什么,再者,田大壮服侍了他娘五年,早就习惯了护理病人,没把他娘当女人看,对田小满自然更没啥旖念,就是单纯的洗洗涮涮干活儿。可是,这天被斧头那么一说,田大壮便自觉心里有鬼似的,眼神也躲躲闪闪地不敢直视田小满,直到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你干嘛呢你?怎么不看人啊?”
好吧,看人看人!老子心里没鬼,怕个屁!田大壮毅然抬头,对上田小满坏笑着扬起半边眉毛的脸,在黯淡的灯光下漂亮得像个发光体一般,叫田大壮一下子屏住了呼吸,脑子里不能自控地跑出乱七八糟的念头:真他妈的,一个大老爷们长这么漂亮干啥呢,还老是对着我笑,笑得我都……草!硬了!
田大壮受不了这视觉诱惑和浑身的燥热,只好调转目光往下,心想,田小满实在是长得太漂亮了,比村里有名的漂亮小姑娘都好看,才害得我胡思乱想,赶紧往脖子下面看,等看到小满跟自己一样的老爷们专属的平坦的胸膛,腹肌,还有黑毛丛中的老二啥的,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谁知这一往下看,就更糟了。
平坦是平坦,却一片耀眼的白,白而细腻,白而光洁。
两点淡色的茱萸点缀在上面,随着呼吸轻缓起伏。
田大壮的眼睛直了一下,随即感到喉咙里自动冒出了许多口水,拿着毛巾的手哪里还敢按上去?
这这这……这可叫人怎么干活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童鞋都留个言呗,这大过节的,作者还在熬更守夜给乃们写文,不来点鼓励咩?
☆、第 16 章
田大壮拼命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男的!这还是兄弟!兄弟妻还不可欺负呢,何况兄弟自个儿呢,更不能了!
可是,从视觉处开始鼓动的刺激,叫他全身的血齐齐往脐下三寸处奔涌,叫他口干舌燥,喉结涌动,。
田小满本来看田大壮这一付神情异常,呼吸粗重的样子,心里还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