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
“这便是那女子?”顾颜夕心里不愿承认心底那一丝疑惑,田家的灭门似乎与鬼雾新娘有关。
杨老伯点点头。
“还是这般模样,全无新奇感。”千夜旬只看了一眼,厌弃的撇过头悠悠道。
“此话怎讲?”千夜旬的话,似乎早已认识画中之人。
“她还没我美,怎能算绝色。”千夜旬眉眼含笑,突然凑到顾颜夕眼前,过近的距离,对方的呼吸如羽毛轻拂,痒到心底,舒服异常。
顾颜夕脸颊泛红,慌乱的撇过头,不置可否。
秦亦白脸色一僵,千夜旬竟然拿自己的容貌和女子想比,心中恶寒,谪仙的形象顿时毁于心中。
☆、鬼雾新娘(七)
月光正好,无须掌灯也能看清路面,顾颜夕决定夜探田府,将真相的面纱一一掀开。
田府里那个不起眼的小院,究竟藏了什么惹得千夜旬如此注意,而且白日他说的那句话也透着蹊跷。
蜚玉不愿留在别院,央求顾颜夕带他同行,顾颜夕一口回绝,田府的景象诡异中透着不祥的气息,在没摸清状况之前,不想让蜚玉随着自己去冒险。
哀求不行,蜚玉只得哭丧着小脸,硬着头皮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千夜旬,可怜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因被留下而落泪,我见犹怜。
可惜千夜旬不吃这套,反而觉得蜚玉这般模样才能解了心里的怨气。不过终究没有戏弄蜚玉,让他跟随亦有很大的用处,毕竟猫在夜晚视线也不会受阻。
“小颜,既然蜚玉想去,那就让他去。而且他是猫妖,到时有可能帮得上忙。”千夜旬软语相劝,眼角余光瞥向紧张到专注的蜚玉。
顾颜夕思索良久,千夜旬的话不无道理,蜚玉变回原形,能轻易帮忙查到很多有用的线索,只是他经验尚浅,害怕他大意中了圈套,岂不害了他。转念一想,蜚玉想要跟着自己也是想要帮忙,也就稍稍释然。
“蜚玉,你要跟紧我们,遇到危险,逃命要紧。”顾颜夕摸着蜚玉的头,看着他粉琢玉雕的小脸,若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孩童,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蜚玉一听,高兴的直点头,甚至抛却了胆怯冲千夜旬感激一笑,天真纯粹的笑容,霎时震撼了千夜旬,不愿承认心中一刹的动摇,千夜旬恢复以往恶劣的笑容,直笑得蜚玉浑身激灵。
夜晚的南街尤其幽静,宽阔的街道只有月光的铺洒,依稀能辨清前方的路,两边的别院一座挨着一座,烛火隐隐约约的跳跃。
每座别院的大门分别有两个大红灯笼,照得守门的小厮满面红光,在寂静的街道显得格外阴森。树影稀疏摇曳着枝干,洒满了一地,两人一猫的身影被无限拉长,如鬼魅缠身。
现在才戌时一刻,街道已经静得不可思议。或许是大家对田府的事颇为忌讳。
南街是富贵的象征,虽然出了田府一事,闹得人心惶惶,可二十五年间再也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所以南街依旧披金度日,避免了成为废街的命运。
此番景象对顾颜夕和千夜旬来说完全是司空见惯,甚至兴致盎然的讨论着夜探田府的计划。
蜚玉的心却是如雷打鼓,胆怯的跟紧顾颜夕的脚步,不安的四处张望,夜里轻微的声响,便能让蜚玉的心跳骤然紧缩。
不同于顾颜夕,蜚玉在夜晚依旧能清晰辨别事物,有无照明之物,对他来说,只是区别白天和黑夜的工具而已。
顾颜夕提了蜚玉的脖子,迅速在蜚玉的头顶结印,然后抱着他消失在夜里。
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蜚玉还没来得及看清,已经被顾颜夕放在地上。回神后,映入眼帘的便是灯火通明的田府。
赵管家和小二口中早已废弃的田府,竟然和其他别院没有任何区别,灯火辉煌,仿佛主人家仍在,且随时做好迎接客人的准备。
千夜旬下意识的看向左侧的走廊,一个年轻俊雅的男子手捧一卷书,笑意倾泻,悠闲踱步。
后面突然追来一个男孩,红扑扑的脸颊,疾步上前抓住男子的手,二人相视一笑。
“你在看什么?”顾颜夕顺着千夜旬的目光看向走廊,除了蜿蜒的大红灯笼,并无其他。
“没看什么。”千夜旬收回心思,淡淡一笑。方才的景象并非虚假,而是田府未荒废前残留下来的真实。只是这走廊有趣得紧。
百姓口中称赞传颂的田府,二十五年前富甲一方,家中更是一派温馨气息,为何遭到灭顶之灾,甚至并非出自凡人之手。
偌大的田府,呈现出两种极端的景象,究竟哪种是真实的,亦或皆为真实。
老叟的突然出现,警惕的眼神,熟悉的气息,假设都有所关联,那么的确有趣。
如果实情如心中所料,那么田府的惨案只是开端,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人迟迟不肯出现,再次枉死的人岂止几十。
“你似乎对左边的走廊很在意,我们不妨先从走廊查起,如何?”
千夜旬点点头,对顾颜夕的话不置可否。有些答案从别人口中得来就失了那份乐趣。
因为施了隐身的法术,大摇大摆的横穿与田府之中也无碍,即便弄出声响也不会被听到。
灯光的映衬下,走廊竟显得昏暗,弯折的向前蜿蜒,越远越黑,令人害怕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浑浊的光线似乎很沉重,压得人气息不稳,迷茫中产生慌乱焦躁的情绪,甚至连寻常景物也能虚构出一副丑恶恐怖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