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客,要什么借口。”
顾云声还是笑,低着头,没接这道话茬,转而说:“说起来真是奇怪,我本来不吃早饭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饿了。你吃过没有,不然一起出去喝早茶吧。”
“我吃过了。你要是很饿,厨房里有没下的面。”
顾云声看了一眼江天,说:“真是费心了,可是我已经好几年连面都没煮过了。”
新煎出来的荷包蛋上铺着葱末,盖在淋了麻油的汤面上,虽然家常,但是气味和颜色实在很诱人。顾云声挑了一筷子还在冒热气的面,微微摇头,说:“难怪何彩说你十项全能。”
江天端着茶杯坐在桌子对面,陪着顾云声吃早饭。听他这么说,也跟着摇头:“煮个面而已。举手之劳。”
顾云声就笑,不再说话,只是埋头去吃面,最后连汤都喝下去。他在想自己大概是真的太饿了,但是看着江天在水池边上洗碗的动作,他整个人都定住了,一直到江天擦着手走过来,才猛地回神,一句话却脱口而出:“江天,请我吃顿饭吧。”
江天看他神色郑重,没想到说出来就是这句话,人怔了一怔,应话:“当然可以。你想去哪里吃?我好打电话去定位子。”
“没,我看你煮面忽然馋了。就在家里吃吧,怎么样,让我也尝尝看你的手艺。”顾云声垂眼,竭力轻快地提议。
这句话倒是真的在江天意料之外。但他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就点头:“倒也可以。但是冰箱里什么也没有了……”
“我有车,去买菜吧。”顾云声飞快地说,还是在笑着的,⒆⒆⒆⒆⒆语气也平常,“你在外修炼十年,总不能随意糊弄过去。”他一时贪心一句多嘴,没想到居然成真了,不由得再得寸进尺一些。
江天盯着他,终于也笑了,缓缓说:“那是不会。但是我不知道附近的大菜场在哪里,而且话说在前面,我也好久没怎么做过像样的东西了。”
“你让我打个电话。”
说完顾云声就给蒋笑薇打电话,他记得她是本地人,一问果然如此。挂了电话两个人就按着蒋笑薇给的地址去菜场买菜。菜场里江天一再问顾云声要吃什么,很久没进菜场的顾云声早就看花了眼,只晓得应“随便,你看着办”,然后就是跟紧江天,以免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散了。
他们买了至少可以吃一个礼拜的菜,才算是结束了上午的征程。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三句两句的闲聊着,气氛乍看之下轻松愉快,但无论是哪个,都没有再提起昨晚,就好像顾云声是前一晚在江天家借宿,天亮了,主人家礼貌上要留饭,客人也从善如流地应答下来。
顾云声心想,这样也好,过去了的就过去,何必再不自量力地自讨没趣呢。
回到江天家,江天给顾云声泡了茶,自己去厨房忙碌。顾云声起先还状若镇定地看了一会儿电视,后来还是忍不住,去厨房帮忙。江天利落地把两只硕大的梭子蟹拆了,再把先前在摊位上杀好的鳜鱼洗干净擦干水,码起一点盐,鱼肚子里抹一道花雕酒,然后开始收拾足有两根拇指长的虾子:斩掉头,脊背上剪个口子划一刀,褪掉壳再顺手把虾背上的筋挑出来,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一边的顾云声只有傻眼的份。
余光瞥到顾云声的表情,江天只是笑,一边说“这种虾清水养两天会更干净些”,手上却不停,不一会儿所有的虾仁剥出来,整理得清清爽爽,是新鲜的青色。他们还买了河蚌,江天就问:“我记得你喜欢喝张阿姨做的河蚌汤,但今天吃的都是鱼虾,还是炖排骨汤喝吧?”
顾云声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轻下来,仿佛只要声音大一点,就把眼前的一切都搅碎了。他认真地想了想,回答说:“我记得买了支萝卜,和河蚌一起煮汤正好。很久没吃这道菜了,t市不怎么吃这个。”
江天嗯了一声,点头:“那排骨红烧好了。蔬菜吃什么?”
顾云声看不知不觉之中流理台已经堆满了食材,只觉得更恍惚,江天连问了几声,才如梦初醒地应了一句:“你看着办。”
闻言江天有点好笑地停下手上的活:“说要在家里吃的人不是你吗?你都随便了,我怎么做菜?”
“我随便吃,你随便做。菜够了,不做也没关系。”顾云声急于掩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走神,随口说。
江天看了他一眼,洗干净山药刨好皮,就把豆苗浸起来:“我要炒菜了,你怕油烟的话,就在外面坐一坐吧。”
顾云声摇头:“让我也偷个师。”一步也不肯挪。
这时江天已经开始切姜丝葱丝,手下刀快得飞一样;顾云声忍不住问他:“你读书的时候去中餐馆做过厨师?”
“没。文部省的奖学金慷慨得很,几乎一天工没打过。”江天回头看他,“不过这个是有点诀窍。”
顾云声担心他切到手,心莫名提起来了,声音也跟着绷紧:“什么?”
“别去看,然后手不停地切,就没事了。”像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言非虚,江天扭头说话的时候一直没停手,切出来的姜丝果然还是又细又均匀,“鳜鱼还是清蒸吧。我来之前外婆塞了一包她老家捎来的梅干菜,本来以为派不上用场了……这次的梅菜听说很嫩,蒸鱼正好。”
顾云声看着江天在厨房忙碌,后来索姓拖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江天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连做菜也不例外,他根本帮不上手,只能在江天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