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北重伤未愈的心被杨思剜了一刀又撒了把盐,疼过头了有些发麻倒是没那么难受了,强撑着高冷一笑:“哥做好人好事了,你信不?”
“你没心理变态去报复社会就不错了,还好人好事?难不成把那对贱人给……那倒是除暴安良了。”杨思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藏北也懒得解释,总不能说为了能合理合法地打场架揍个人发发脾气,就去帮警、察蜀黍抓小偷了吧。
北哥不能这么无聊且幼稚。
藏北本来以为和朋友们待在一起,他能释放自我好好疯玩畅饮一场,可是把自己摔进沙发以后,就有些懒得动弹了,剩下的一点点j-i,ng力似乎在看到藏南之后就被抽走了。虽然把人甩掉了,但是那个一路望着他满怀期待的陌生青年却像抓小偷时似的,矫捷的身影在他的脑袋里跑来跑去,还有那双好看的长腿在眼前撩啊撩的,烦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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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咕、咕……”
“小包子乖,跟哥哥念:北,b-ei,第三声,北!哥,g-e,第一声,哥哥!”
三岁的小包子刚会说话,发音怎么教都不准,张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对他来说像小山一样高的藏北:“贝……咕咕啊!”
也才刚十来岁的藏北哪有那么好的耐性一直教,最后只得放弃,随小包子去了。
藏北放学有空的时候,会带着小包子去学校c,ao场或是附近公园玩一会儿,等张老师差不多可以下班了再把小孩送回来。没空的时候基本就是要做值日或是和同学约好去c,ao场玩的时候,小包子就叫着“贝咕咕”像小尾巴一样一直跟着藏北,藏北还得小心顾着小包子不能玩水,不能爬高,小心磕了碰了……
“要不是知道这小包子是个男娃娃,肯定把他当你的童养媳,我们还得叫声‘嫂子’,哈哈哈哈。”相熟的同学看藏北像n_ai爸一样照顾小包子,也不禁调侃道,一群马上上初中的小学生,已经有些早熟了。
“少……少吃?”小包子歪着头,不明白大哥哥们在说什么。
“滚一边儿去,娃娃面前瞎说什么呢。”藏北把看热闹的都推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藏北擦黑板,小包子跟在旁边吃灰,怎么撵他都不走开;藏北拖地,小包子就蹲在水桶旁玩水;藏北摆课桌椅,小包子就吭哧吭哧地帮忙推椅子;一双小短腿啪嗒啪嗒紧紧跟在他后头,一步都不落下。
“小包子,走,带你找你妈去。”藏北锁好教室门,带着小包子去教师办公室。
“张老师,小包子、不是,宁宁送回来了。”
小包子当然有他自己的名字,藏北叫“小包子”习惯了,常常改不过来。
小包子还不想和这个大哥哥分开,抓着藏北的裤腿,皱着小脸嘟嘟道:“小……狍子,贝、咕咕,玩,公园……”
得,都忘了自己原来的名字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北哥哥再带你上公园玩。”
小包子这才笑开了松了手,脆生生地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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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北记得当他爸提出四个人成为一家人的时候,那小包子也是闪着大眼睛,雀跃地喊了一句:“好!”可惜马上被回过神的藏北给毁了。
当时场面过于激烈,藏北并没有来得及将火力分给张老师和小包子,可是现在想想,那时候小包子受到惊吓畏缩在他妈妈怀里抽泣的小模样,居然已经深深印刻在藏北的脑海里,特别是那双噙满泪水惶恐不安的大眼睛,吓成那样仍一错不错地盯着藏北看,估计这小孩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对他那么好的大哥哥怎么就突然变成了狂暴的恶魔怪兽。
呵呵。
手背盖着眼睛,这些事情这几年已经不大想起,偏偏今天像开闸泄洪一般涌了出来,不管是手背上被碗盘碎片划破刺痛的伤口,还是小包子挂在眼角晶莹的泪珠,每个细节都那样清晰。
藏北摊沙发上,身边是朋友们打闹的嘈杂,可是他却在让自己的身体沉静下来,无形地展开一道封印屏障,将自己与闹哄哄的环境隔离开来,那些苦中作乐互相伤害的玩笑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可惜这逼他没装多久,就给杨思给破了。
“嘿,刚才路上踩到什么狗血了?”杨思倚靠在他身上,附在他耳边轻声问了一句。
自己不对劲,谁都看得出来,只有杨思敢来问,而且没大张旗鼓地调侃,说明是非知道不可,自己就不可能糊弄过去。
“挤地铁。舅妈打电话。抓小偷。”
饶是了解他如杨思,也不明白这三件事哪个能把他惹得这么消沉。
“车是你自己踹的,活该今天被塞狗粮。你舅妈能忍到过完十五才给你打电话已经手下留情了。小偷没被你打死吧?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