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弘站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嘴里直念叨,“怎么办?怎么办……”转眼就见以墨进屋,脑中灵光一闪,急声开口道,“呈夫人,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以墨顿住脚,轻挑着眉。
阿弘将以墨带去孙二爷住的主院,一边走一边说道:“是这样的,呈夫人,我们二爷受了点伤,需要个人给他上药包扎伤口。以前这些事都是孙医师做,可今天孙医师不再,本来想叫小桃给二爷上药的,可小桃又早早跟孙管家出去了。其他人又不放心,所以就麻烦您帮个忙了。”
阿弘没明说为何不放心其他人,不过以墨大致也猜得到。神兵山庄的大庄主与二庄主不合,他是怕其他人很有可能是大庄主的人。比起其他不知底细的人,她这个外人确实是安全多了。
阿弘走在以墨身前,率先推开门。屋里的孙谨旭背对着房门坐在榻上,推开门的时候他正在脱衣衫,衣衫落地,露出健壮宽阔的后背,以及背上那道又长又深的刀伤!
血顺着背部流下,染红了身下那雪白的亵裤。
清冷的声音在屋里传开,“阿弘,人带来了?”
阿 弘带着以墨走到他身后,将放在一旁的伤药塞到以墨手里,然后才回他的话“二爷,小桃跟孙管家出门采购去了,我找了呈夫人来帮您上药。”如果可以,他也不想 麻烦人家姑娘,二爷伤在后背,上药的时候肯定会脱衣服。这么赤身裸背的,有伤人家姑娘的声誉。可惜他一个大男人粗手粗脚,干不了这么细致的活儿。
孙谨旭听到阿弘的话,心头一震,惊得回头,正好对上那双琉璃般深邃璀璨的眸子,心头猛然一跳。他忙转过头去,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冷静,“麻烦了。”他面上虽然沉静,可心里却犹如钟鼓敲响,砰砰砰……心脏好似在下一刻要跳出胸腔似的。
阿弘心里又担忧又焦急,哪能发现他家二爷的异常,开口说道,“呈夫人,这里就交给您了。我出去再打盆热水……”
阿弘走后,屋里就只剩下以墨和孙谨旭两人。以墨将纱布放下,拿起药瓶,拔开塞头,闻了闻,确定里面装的是金疮药才敢给他上药。
孙谨旭的心在听到阿弘那句‘呈夫人’时,就骤然停止跳动。呈夫人?难道、她已经嫁人了……因为这个猜想,心里突然满是失落。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大石,闷闷的沉痛着。是他们相遇得太晚了吗?
孙 谨旭沉凝着脸,目光有些恍惚,脑中浑浑噩噩,一直记挂着她已经嫁人的事。一直到背后一股幽幽凉意袭来,瞬间拉回他的理智。上药的时候,他依稀能清楚的感觉 到她修长纤美的手指不经意的在他皮肤上划过的细腻触感。他那日看见过她的手,手指纤长细美,指甲泛着可爱的粉红色,葱白的指尖圆润细腻。今日他才知道,原 来她手指头上还有伤,不小心划过的触感中细腻中偶尔带着粗糙,那条条细痕显然是受伤后留下的疤痕。
孙谨旭又突然想起孙管家给的单子上面多是治疗外伤的药,应该是来山庄之前就受伤了吧,也不知道她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屋 里安静得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以墨从来没帮人处理过伤口,只给自己弄过,手法虽然熟练,下手却有些重。可孙谨旭这会儿是完全感觉不到疼,他直感觉到一股带 着余温的呼吸pēn_shè在他后背,让他整个心都熨烫起来。双手垂在身侧,悄然紧握成拳,原本沉寂的心又突然砰然跳动起来。
他感觉屋里的气温突然升高了,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二爷,热水来了。”阿弘突然闯进来。
孙谨旭激动的情绪骤然平静,身侧握成拳的手也跟着缓缓松开。此时以墨正好给他上好药,退后一步,将位置让给阿弘。阿弘打湿帕子,沾着热水给他擦拭着背上的血迹。
一切都打理好后,孙谨旭挥手让两人出去,他衣服上也沾着血,需得换下来。
阿弘带以墨走出院子,一个劲儿的点头道谢,“真是麻烦您了,呈夫人。”
“没事。如果没其他事,我先回去了。”以墨拿着帕子擦擦手,垂目漫声道。
“没事了没事了,您请自便。”
以墨转身往小桃住的院子走,路上遇到两个山庄里的丫鬟。两人显然没注意到以墨,正小声谈论着孙二爷受伤的事。
以墨耳目灵敏,依稀听到两个奴婢言,“……大爷可真下得去手,怎么也是亲兄弟。”
“是啊,我当时见二爷的脸色瞬间都白了,想来大爷那一刀是丝毫没留情……哎,也不知道二爷伤得如何……”
“哼,要我说都怪那个月夫人。要不是她,大爷和二爷又怎么会反目成仇?!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明明都是大爷的女人了,还来勾引咱们二爷……”
“嘘,别说了。要是被大爷听到,今天你我二人小命难保。”
以墨若有所思的回到院子,难道两人真是因为女人才反目的?!
晚上,小桃回来了,她还真给以墨带了两本《民间杂谈》回来。
以墨抱着孩子坐在院子里休息,小桃满脸笑容的入门,手里拿着个小孩子最喜欢的拨浪鼓,她笑眯眯的对着小烨焱摇了两下,沉闷的鼓声在院子里传开,“铛铛当!小烨焱快看,这是小桃婶婶给你买的拨浪鼓,好不好玩啊?”
烨焱睁着眼睛看她一眼,然后很不给面子别过头,继续扯着他娘亲的袖子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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