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万受伤地看着朱利亚诺:“我以为我们是一边的!你怎么帮外人讲话呢!你们挖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你闭嘴!”
巴尔萨诺俯视精灵,仔细端详他苍白的面容,以确定他一时半会儿死不掉。
“喂,你能听懂我们的语言吗?”
海盗头子操起帝国语,即法古斯当今最通用的语言,只不过他说起来带着浓浓的约德口音。
精灵吃力地转向他,黑玉一样乌沉沉的眸子让海盗头子心中突然一寒。他忍不住将精灵和恩佐放在一起比较,两人都是他心目中标准的“小白脸”,但又有些不太一样。恩佐漂亮得像由黑天鹅绒软垫衬托的黄金或者珠宝,本身就洋溢着华贵的氛围。精灵则更近似于本无生命却又栩栩如生的石像,充满了艺术而无机质的美。
“能。”精灵以标准的帝国语回答,“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很多问题,请尽快问,我想休息。”
巴尔萨诺抓抓脸颊。他原以为精灵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得仰仗翻译,没想到交流进行得如此顺利,反倒让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世间有一条通行的规则:陌生人见面后做的第一件事通常是互通姓名。想来即使古代族裔也是一样。
“我叫巴尔萨诺,‘乌鸮’号船长。这三位是我的……呃……”他觉得“朋友”这个词不太妥当,显得太亲密了,“我的熟人,朱利亚诺、安托万和恩佐。”
精灵眨了眨眼睛,权当敬礼。
“我叫奥拉夏,乃是光之神的祭司。”
“光之神?那是什么神?我从没听过光之神。”朱利亚诺说。
奥拉夏牵起嘴角,像是笑了。朱利亚诺脑海中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感。他一定见过这个家伙,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难道是他的错觉?
“你们的信仰全部来自我族的传授。假如你们从未遇到过光之神的祭司,自然也不曾听闻祂的圣名。”
哦,所以是个没什么名气的神。朱利亚诺暗想。不过当着精灵的面,他肯定不敢直说。
“这个光之神和恩佐信仰的‘真实与虚饰之神’一样,也是古神之一吧?”
奥拉夏蹙眉,眼神飘向恩佐,仿佛在他身上寻找什么东西。
“如果你们所谓的‘古神’是指居住在‘星上神国’的双子神们——那么是的。‘光之神’是‘波与粒子之神’的合称……”
“等等!”朱利亚诺打断他,“什么和什么之神?”
“波与粒子之神,因为光既是波也是粒子……”周围的人同时露出困惑的表情,精灵反而很惊讶,“怎么?你们竟不知道?……哦,是我疏忽了,你们的文明远不如我族先进,所以不晓得其中的原理,简而言之,光具有波粒二象……”
“停停停!什么光啊波啊!扯得太远了!”
巴尔萨诺不耐烦地嚷嚷起来,“回到正题!我有话要问,你们别插嘴!”他瞪了朱利亚诺一眼,示意他别碍手碍脚。
奥拉夏叹了口气,满怀失望:“好吧,我也觉得该是如此,你们人类寿数短暂,忙于求生,才没工夫追求世界的真谛……”
“够了!我问你,伤你的是谁,杀害费尔南多的凶手又是谁?”
精灵的表情忽然扭曲起来,回忆自己受伤的细节似乎让他苦不堪言。
“是那个叫马尔寇的男人。”
此言一出,帐篷中的四个人类各自露出迥异的神情——巴尔萨诺面露怀疑,朱利亚诺一脸释然,恩佐忧心忡忡,安托万得瑟地说:“看吧,我就说嘛,果然是他!”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他对费尔南多忠心耿耿,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救他,怎么可能背叛主人?”
“呵,很简单,他的‘效忠’全是虚情假意,只是为了套取情报而已。费尔南多恐怕也不是他真正的主人。”
“此话怎讲?”
“这得从我旅行的目的开始说起。”奥拉夏扬起断臂,“你们肯定听过有关我族的传说,当巨龙摧毁了我们的文明后,诸神遣来能够翱翔天际的‘黑鹤之舟’拯救我们。‘黑鹤之舟’是一种神奇的造物,它飞行的时候需要耗费巨大的能量,这种能量只能从群星间汲取,因此唯有某种千载难逢的奇异天象出现之时,它才能获得充足的能源以供起飞。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登上了‘黑鹤之舟’,永远离开法古斯大地,但有少数人因为路途遥远或是巨龙的阻碍而没能及时登船,因错过了那种奇异天象,最后的‘黑鹤之舟’再也无法起飞。所以我们余下的人选择沉睡,等待时机来临。
“这一睡便是千余年。直到你们族民中的流亡者无意中闯入沉睡之地,唤醒了长眠的祭司,并蒙受他们赐福,皈依众神。这个时代,巨龙因自相残杀,数量所剩无几,我族已无性命之虞,但世界早已改变,再不是我们熟悉的家园,所以我们还是决定乘‘黑鹤之舟’踏上路途,寻找先行的伙伴们。但物换星移,最后那艘‘黑鹤之舟’在漫长的时光中失去踪迹。我身负族人的重托,来到你们人类的世界中寻找它的下落。
“我找了许多地方,许多人,最终锁定了费尔南多·因方松。我断定他知道‘黑鹤之舟’的踪迹,所以一路隐身暗中尾随他,希望能找到合适的时机跟他交谈。那一日费尔南多与马尔寇两人独自在船舱中见面,我便也跟去了。他们当时正在商量怎么把你们灭口。”
奥拉夏扫了朱利亚诺等人一眼,“费尔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