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清河也没想过那天问话的是安易生,他只是嫌被扰到了。
一时间,安易生错愕与闪躲,不知该说什么好。
认,还是不认,或许他们早当自己死了。
这些年没你们到了哪里?
我妹妹还好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我们......
看着安易生踌躇的样子,卜清河轻轻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昨晚在山里捡到了你,你怎么在彩云轩?”
这是认出自己还是没认出自己?
安易生想到安红豆都没认出自己,心想卜清河多半也没认出,不管,先装着。
重逢多是出其不意又充满尴尬,饶是安易生想起了无数个重逢时的话语,却没想到只有这么一句。
“多谢!”
说罢又没了言语。
当年将他轻薄不轨的丑八怪已死,现在这里的才是安易生。
卜清河却不给他台阶下,站了起来,看向他的左肩道:“你肩上的剑伤,花了不少时间才养好吧。”
安易生:“......”
当时被卜老太太追的东躲西藏,绣红虽有灵药,却还是顶不过到处颠沛,何况还在红树林水底泡过,虽结了痂,却有时还是会疼,y-in雨天还会发痒。
安易生呐呐的点头,事已至此,还有什么解释的。安易生索性放开来,装作大大咧咧的他乡遇故亲,上演一场久别重逢。
“哈哈哈哈,少爷,别来无恙,还咳嗽吗?”
安易生笑得勉强,一时间尴尬至极,卜清河听后有些不悦,微微皱眉,道:“我们就在这站着说话到天黑?”
“呵呵呵,我们去...”安易生想了想无处可去,临时搭建的小茅屋被拆了,顺风顺水顺路都被抓走了。安易生只好岔开话题,先是一起去找那头老马。
二人一路相顾无言,安易生见卜清河表情冷淡,时而微笑,时而蹙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走到小茅屋的遗址,才发现老马丢了,也许是趁乱跑了,亦或是被人牵了去,连马车也不在。
“你......”
安易生正想打破这尴尬,却被卜清河一把拉倒了怀中,卜清河头枕在了他肩头,似乎是流了泪,耳边轻声道:“这些年来,你都去了哪里?”安易生的手本来无处安放,听到这话语,也就环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了他肩上。
二人相互拥抱了好一会,算是久别后重复的相认。
卜清河变了许多,他不再是娇弱的病公子,而是能独当一面的侠士,他不再怨天尤人,不在病娇,少了咄咄逼人的气焰,换来的却是十二分的体贴与温情。
从卜清河口中得知,离开卜家后,他和安红豆就一直跟着崔先生,崔先生名明为教书的先生,实际上做的是杀人的勾当,十八暗门里的“催命符”就是他。卜府的往事他也从安红豆口中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于这些过去,他看的很开,很淡,没必要为自己的人生结上一层愁绪。
他来彩云轩是来寻卜清娴的,当年她和周氏被彩云轩抓走,下落不明。经过这些年打探,才知道彩云轩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刺客,拿钱办事,钱给够了,当今皇帝的脑袋也能拧了下来,只要你有足够的钱。
“她们为什么抓走周姨娘,还有三小姐?”
卜清河拈起一片花瓣,微风带动,任凭那抹红霞拂过修长的指节,道:“周姨娘本就是彩云轩的人,n_ain_ai愤而出府,行踪也就暴露,很快就有人来查探。”
或许,那时候卜老太太出去,就没想过要活着回来。
一阵风吹过来,吹得猛了些,卷起一片桃花,卜清河拿起一片手帕,捂住嘴轻声咳了咳,又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一颗药丸,服下。
他终于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
当年连药都要人喂一个时辰的公子现在行走在这桃花源中,身负一张七弦古琴,在这温和的夕阳中,显得岁月静好。
“该说说你的事了,这些年你在哪里,身边都有谁?”
安易生言简意赅的从跌下红树林悬崖开始说起,东镶王子的事略过不提,只是说护送人。
卜清河微微点头,也不多问。
时间仿佛被拉到了多年前,停滞在两人初遇时,那时一个嫌弃这娇养的小病猫,一个厌恶这没规矩的小毛猴,谁也没想过有这么一天,两人能携手并肩在这桃园中话当年。
只是,两人都心有灵犀的对那晚柳叶林中之事闭口不提,心照不宣。
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仿佛那段错过的光y-in都由这条路衔接上,人生完美无缺。可是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这段时间的漫长与辛酸,独自守着枯萎的年华,不知人生将走向何方。
好一会儿,安易生才想起卜清河是去彩云轩找人,便提议一起去,毕竟,顺风顺水还有顺路都在彩云轩。顺风顺水不要紧,被糟蹋了也就被糟蹋了,或许他们已经被糟蹋的心甘情愿。关键是顺路,他只是一小孩,为何会被抓去。
彩云轩对待男人,如同糙汉对待娇弱少女,粗鲁豪放。安易生无法相信周姨娘是怎么和已故的那位卜老爷发生一段姻缘的,竟自甘为妾。
安易生也问起安红豆,可卜清河只有简短几个字:“她还好。”
第46章 桃色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大多数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