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宫凝袖皱眉,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张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b超照片放到宫凝袖手上。
宫凝袖低头,看到掌心里彩色的,上面却是她看不懂的图形的照片,抬起眼睛问张奇,“这是什么?”
张奇面上笑容更甚,“这是您的孙子和孙女,已经三个多月了。”
宫凝袖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抓着张奇的手,很用力,修剪平整的指甲把他的皮肤划的很疼,“小奇,我没听错吧,这上面的两个孩子真的是……”
太激动了,后面的话,她已经说不出来。
张奇笑着点头,“他们真的是我的孩子,您的孙子和孙女。”
“老天啊!”宫凝袖双手捂住脸,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我连做梦都没想到还有做奶奶的一天。”
激动过后,她又担心起来,“这病不是遗传的吗?”
张奇拿出手帕,替宫凝袖擦拭着眼角,“妈妈,张家骨子里流淌着的噩梦,到我为止,就彻底终止了,他们会非常健康。”
宫凝袖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愣,回过神,就冲去房间里收拾东西。
张奇跟过去,倚在门框边,笑着对自己的母亲说:“妈妈,接下来的时间辛苦你了,我可能要过很长的时间才回来。”
也许永远都回不来了,这是他藏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的后半句话。
宫凝袖收拾衣服的手一顿,侧过脸看着儿子,这才想起他身体里的癔症还没好,担心道:“小奇,你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这就是做了二十多年军嫂的后遗症,知道现在依然为现役军人的儿子,有很多话是不能告诉她的,只能这样问。
“是啊。”张奇笑得很勉强,“这一次儿子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做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在离开前,张奇终究忍不住走到宫凝袖身边,再一次抱住她,身为人子,母亲已老,他却不能在身边照顾,非但不能,还要让她去承担本该是他来担负的责任和义务。
于是,走到这一步,不管他身为人子,身为人夫,还是身为人父,他都是不合格的。
军中最年轻的少将,谁能看到他这样泪流满面的样子。
一只拿着干净面纸的手伸到他面前,戏谑道:“我上辈子肯定是烧高香了,才会有幸看到张将流泪的样子。”
张奇甩开眼前的手,不领情地把头偏到一边。
那人个讪讪地耸耸肩,像是习惯张奇对他的冷淡,他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他显得很高兴,“阿茜啊,嗯,事情已经都安排好了,我们很快就会过去和你会合。”
……
傅歆正在睡觉,听到门铃声,一点都不想起床开门,正当她还在和自己斗争时,客厅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她听到第一天来上班的钟点工,操着她那口带着很浓四川口音的普通话问来人,“你是什么人?”
“你好,请问傅歆在家吗?”
这个声音太过于熟悉,傅歆飞快从床上坐起来,穿好拖鞋,开门朝客厅里走去。
哪怕宫凝袖已经说出这个公寓主人的名字,钟点工阿姨依然警惕的站在门口,一副不肯随便放宫凝袖进门的样子,把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什么人?”
宫凝袖虽已经不耐烦,她的涵养还是让她勉强对钟点工阿姨依然露出微笑,“我是……”她刚想自我介绍。
傅歆已经开口喊她,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惊讶和惊喜,“妈妈,你怎么来了?”
听傅歆这么一说,钟点工阿姨再怎么被人叮嘱过要好好照顾傅歆,也退到了一边。
客厅里,宫凝袖拉着傅歆的手不肯放,眼眶湿湿的,“好孩子,辛苦你了,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本来是想责备两句的,她这个孩子们的亲奶奶,怎么能错过他们的成长呢?这可是她做梦都有的孙子辈啊,本以为这辈子再也没希望,没想到啊,老天终究还是可怜她的。
目光落在傅歆的肚子上,近乎贪婪的看着,再也挪不开。
傅歆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始终都面带微笑,也许是被宫凝袖感染的,她眼角也开始泛湿,“妈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宫凝袖摸了摸傅歆的肚子,发出一声惊呼,“都快三个月了吧,而且还是双胞胎,怎么这么小?”
傅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正在给他们补充营养了。”
她以为自己怀双胞胎的事,是葛馨予告诉卓灿,卓灿怎么又传到宫凝袖耳朵里的,也就没追问。
宫凝袖很快就恢复了她干练的本性,先是去厨房把正在做饭的钟点工阿姨给“赶”了出来,打开冰箱看了看,就着现在有的食材给傅歆做起了吃的。
四川阿姨,对这个忽然之间出现的老太太,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傅歆喊她的那声“妈妈”,她真的会以为是来和她抢饭碗的。
被人特地叮嘱过,而且那个人开出的工资,只要一年时间就足够让她在她们那里的县城给她的儿子买套房子,她怎么都要巴紧了这份工作。
所以,她手里捏着块抹布,可怜兮兮地站在傅歆面前,泫泪欲泣地对她说:“太太,我家里就指望我这份工作能挣点钱回去。”
虽没说明,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虽然有了个能干的婆婆出现,她还是希望能在这里干活。
傅歆笑着说:“赵阿姨,我本来也没说让你走啊。”
赵阿姨欢天喜地的去打扫卫生了,宫凝袖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