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一下,你们几个轮流守着他,务必把消息逼出来,这几天别让他睡觉了。”
审讯已经持续了两天两夜,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一束强光照在密室中的囚徒身上,他已经无法维持婴儿般的蜷缩姿态,象一袋倒空了的土豆袋,软软地瘫倒在地板上。皮肤因为长久缺乏阳光和水份,变得纸一样的惨白,嘴唇干裂,现出几道血痕。
强光缓缓移动,直射着他的眼皮,但即使这样的刺激,也无法将他从沉睡中唤醒,木户用力掴了他一记耳光。鼻血顿时涌了出来,羽的头被打得一偏,呢喃道:“请主人允许奴隶睡觉……”
“现在还不行,你得回答问题。”
然而羽已经又睡过去了。木户一呆,只得攥住他的头发将他硬拖起来,反反复复打了他四记耳光。他才恢复了些许神志。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跪好:“主人……”
“说,你是什么?”
“我是奴隶,最卑下的存在。”
“你属于谁?”
“属于主人,奴隶的身体、意志、灵魂,都属于主人。”
“你必须对主人坦白,因为你的一切都属于主人。”
“我必须对主人坦白,因为我的一切都属于主人。”他麻木地重复着一再被要求说出的话,大脑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纠缠你的噩梦是什么?”
“面具,鞭子……”他梦呓般地道,“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在挥舞鞭子……”
“那个男人是谁?”
即使是在浑浑噩噩半梦半醒之间,他的脸上亦流露出深刻的痛苦:“是……是山下老师……”
“那个一直在你耳边鼓励你的人又是谁?”
沉默。
“说!那个一直在你耳边鼓励你的人又是谁?”
他终于道:“对不起,主人。奴隶自己也不知道。”
一记耳光。“那你最好记起来!”
“对不起,主人……”
又是一记耳光。
“对不起……”
一记迅猛的耳光将他整个人打倒在地,已经肿胀变形的脸颊上扯出一丝惨淡的微笑:“对不起,主人。可是奴隶说的是实话,真的想不起来……”
只要头一挨地,难以抵挡的睡意立刻袭来,那是人体在达到极限时自动启动的保护机制。尽管身体还维持着一个极别扭的半跪半躺的姿势,肢体仍然僵硬,但他已经睡着了。
木户看着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接连两天的无功而返,真是怀疑自己在做无用功了。也许……是时候采用老板所说的办法了?
强光再度照射在羽的眼皮上,身体被人猛烈地摇晃,耳边有人在大声嚷嚷着什么,声音愤怒而焦急。羽疲惫不堪地爬起来跪好,机械地重复着那些字句:
“我是奴隶,最卑下的存在。”
“……奴隶的身体、意志、灵魂,都属于主人。”
先是身体,现在是头被捧起来摇晃,声音吼叫得更加大声,但听起来好遥远,只是一片模模糊糊的音符,没有任何意义。
他忍住越来越重的晕眩感,忽略那个声音,继续单调地重复:“我必须对主人坦白,因为我的一切都属于主人。”
身体突然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强硬地禁锢住,让他动弹不得。然而不同于冰冷的金属或皮革,这禁锢是温暖的,甚至是灼热而有生命的,那是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的火热。
羽迟疑了半晌,才发觉自己是被拥进了一个强健而温暖的怀抱中,那人急促的呼吸摩擦着他伤痕累累的肌肤。
是幻觉么?还是做梦?他为什么觉得自己听到了清孝的声音:“天啊!他们对你干了什么?”
他闭着眼睛,屏住呼吸,害怕自己一睁眼,所有的幻象就会烟消云散。
他的背就紧贴着那人的胸膛,感受到那平稳而有力的心跳,下意识地靠过去,依偎得更紧。于是他得到一个更为热烈的拥抱,那人抱得那么紧,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把你变成这样?”
那声音哽咽着,一滴液体落在他光裸的肩上,然后有更多的滴坠,打湿了他的面颊和前胸。
羽迟疑着睁开了眼睛,那是泪。
是的,那是泪水。是久违了的、从他人眼中为自己而滴坠的热泪。
是他朝思暮想、却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再见到的人。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幻觉,不是做梦。
是清孝。
就在他的身边,抱着他,为他而哭泣。
被泪水打湿的肌肤,仿佛都在被火焰炙烤,太多的情绪涌在心头,竟然呼喊不出。良久,他才哆哆嗦嗦地道:“真的是你,我终于见到了你……”
飞扬的眉,英挺的鼻,紧抿的唇……那是他在记忆中描摹过千百次的容颜,蓦然乍显现于眼前,却知并非梦幻。羽只觉心神激荡,想哭又想笑,然而干涸的眼眶,僵硬的肌肉,却让他哭不出也笑不出,只呆呆地伸出颤抖的手,沿着那俊伟的轮廓细细勾勒。
他看见清孝的眼里盈满泪水,满是对自己的怜惜和不舍,陡然想起了目前的状况,下意识地一缩手,神经质地道:“不,不,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一个阴谋……”
清孝冷不防被他推开,明显有些受伤,道:“你怎么了,小羽?我是清孝啊,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不认识我了?”
羽的头脑一片混乱,眼皮重得快睁开不来,真实、幻觉、梦境,掺杂在一起,让他难以分辨。他咬破舌尖,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