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时,他心里模模糊糊掠过的竟是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房门悄无声息地关上了。但他知道主人已经来到了他身后,尽管主人的脚步声轻得像猫。
鞭子打在他身上,明明是疼的,却奇特地感到安心。
“你是谁?”
“是奴隶。为主人而活的奴隶。”
“你属于谁?”
“属于主人,奴隶的身体、内心、灵魂,都属于主人。”
一句话一句话地对答下来,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生活似乎就应该是这么过的。
他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飘入鼻端的,是淡淡的松香味道。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依偎着,看着阳光一寸一寸自窗口走过,静谧而安详。那一刻心跳的感觉,仿佛地老天荒。
良久,主人慢慢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
“因为奴隶起晚了?”
“不。”主人微笑,“今天是我起早了,不是你起晚了。”
他侧过脸看着主人,眼里写着疑问。
“因为你是属于我的。我有权鞭打你而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的身体立刻软了下去,主人的那句话就像最强的催情剂,让他顿时忘却了一切,只有他身后依靠着的这个人。
感觉到了他的情动,主人轻轻地笑了一下:“我想每天鞭打你十下,来显示我的所有权。所以就这么做了。”
说着托起他的下巴,正视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能对你做什么?”
“任何事。”他不假思索地道。
“那么你愿意为我做什么?”
“任何事。主人。”他热切地道,没有人可以怀疑这声音里的诚挚和坚定。
主人凝视着他,眼神渐转凄凉,缓缓伸出手指,如抚名画般小心翼翼地沿着他的面部轮廓勾勒,一遍又一遍。
“我的确要你为我做一件事。”主人终于道:“我的委托人要见你。”
羽的笑容骤然冻结。
忍一时竟有些不敢看他的脸,哑声道:“你以前得罪过他,也许他会给你一些惩罚。但这是最后一关,你总该跟过去告个别。”
羽低下头。他想问,这一关过后,主人是否还要他?他想说,他真的很想还能回到主人身边。但他知道,自己是没资格发问的。奴隶的意愿,无关紧要。
他慢慢俯下身去,亲吻了一下忍的足尖,低声道:“是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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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忍还是吓了一跳。里面的气氛像是在开派对,房间中央是一张极大的椭圆形橡木桌,摆满了各式精致的西点和水果,正中间晶莹剔透的高脚酒杯摆放成塔。忍一行刚走进去,便听到一声口哨,纷纷扬扬的纸屑喷得满屋都是。砰的一声,香槟酒的软木塞被拔开了,金黄色的美酒从酒杯塔尖倾斜下去,注满了每个酒杯。
龙介大笑着起身,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回头招呼道:“来来来,看看阿忍给我们带来的礼物!”身后两个人笑着走过来,却是浅见平一郎的两个女婿正彦和大岛武,每个人都是一幅笑逐颜开的摸样。
忍不知怎的,觉得这笑容碍眼之极,侧身让了一下,公事公办地道:“人我带来了。这几天你可以检查一下,看看他是否足够温顺。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龙介笑道:“阿忍做的事,我当然放心。”
他一面说,一面自顾自地打开箱子,看到里面赤身露体、戴着眼罩耳塞的浅见羽,吹了一声口哨,夸张地道:“喔,柜中人!可惜不是美女!”
后面两人一齐大笑起来。
龙介上前揪起羽的头发,就想把他拖出来,动作颇为粗鲁。忍不觉上前一步,道:“喂!”
龙介应声回头,道:“怎么?”
忍一怔,顿觉语塞。说什么?难道说:“你能不能对他好一点?”别说别人,自己都忍不住唾弃自己的虚伪。
他这一怔神,龙介已扬眉笑道:“放心。该你的酬劳,一分也不会少。我一向信誉良好。”
忍尴尬地一笑,道:“那么,我先走了。有事。”
龙介有些意外,但也没在意,随口道:“好啊。”一把将羽拖了出来。
忍走到门口,不意外地听到一声掌掴和羽自口塞下发出的悲鸣。他的身形骤然一滞,指尖微微发颤,但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他逃也似的出了大厦,车子一溜烟开出老远,才摇下车窗,长长地舒了口气。
“总算熬出来了。”他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这几个月,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手下见他神色不对,本想说什么,想想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忍又低声骂了几句,也不知道在骂谁。他点燃一根烟,想着这几个月来他和那奴隶的种种,以及最近两天自己的小小放纵。因为始终在既定轨道上,这些无损大局的小意外终会逐渐模糊、淡化,不再留下痕迹。
不过如此而已。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路旁的街灯和商店的霓虹次第亮起,衬得车里更为阴暗。忍疲乏地揉了揉脸,有些冷漠地想,也许自己应该放个长假了。
第十八章
伊卡洛斯之翼(1)
第十八章 伊卡洛斯之翼
忍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翻阅着旅行社拿来的画册。夏威夷、希腊,都是有美丽海滩的度假胜地,但真要动身又觉提不起兴致。他懒懒地放下画册,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瞟到门厅前的地板。他曾经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