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种生活,多认识一些善良的朋友。我知道你恨李客,但是你和钱应该没有仇。”
翘翘睫毛低垂,没有说话。
“我这么做,是太卑劣了。但是李客是我的朋友和曾经的爱人。我不能眼看着他蹲监狱。他这个人脑子有时不太灵光,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他是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安澜温和地说:“你们两个都还很年轻,前程远大,不要为了这件事情给自己留下阴影或者污点。”
翘翘将支票放在自己枕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再想想吧。”
安澜心里一块巨石险险落地,他神情不变,点头道:“好,我明天再来看你。”
离开医院,已经是傍晚,安澜从早上接到警局的电话开始,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肚子饿得腾腾冒火,恰好律师打电话过来,于是两人约好在一家火锅店见面。
见面后,安澜并不开口说话,刷刷把半盘羊肉片和丸子倒进眼前的锅里,抄起筷子冲锋陷阵。半斤肉下肚,安澜舒了一口气,端起橙汁喝了一口,终于把目光转向了对面的律师。
律师正襟危坐,目瞪口呆,他眼前的小火锅还未沸腾,只冒着一丝半两的热气。
“我们来谈谈案子的进展。”安澜坐直了身体说。
律师的嘴巴终于合上,结巴道:“您、您还是请继续吃吧。”
安澜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用勺子舀了一颗肉丸子,放到碟子上,拿筷子戳了几个洞,然后浇上海鲜酱和芝麻酱。这会儿他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吃得有条不紊、条理清晰。
吃过饭后,俩人终于能谈到正事了。安澜说被害者那边的思想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律师听了十分欢喜,他也搜集到了一些李客与翘翘确属恋人关系的证人证言及证物。
谈到最后,律师终于试探着问:“安先生,关于那位姓黄的当事人,我们要不要接触一下?”
“没必要!”安澜毫不犹豫地说。
“但是毕竟他和李客是共犯。”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很小心地对雇主说:“想要帮李先生脱罪,这个姓黄的口供也很重要。”
“我不管重要不重要。”安澜发脾气道:“那种人渣我是不会见的。”他从未见过黄生,而且也不打算见,只是听了旁人的叙述,安澜已经觉得恶心至极。
律师张了张嘴,终于是不说话了。
回到家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安澜草草洗漱了一番,心里思索着明天的日程,心事重重地睡下。
第二天醒来,他在厨房准备早餐的时候,接到了律师的电话,那边的声音非常急切。
“安先生,出事了,你来医院一趟。”
“怎么了?”安澜用肩膀夹着电话,两只手撕开牛奶包装,温和地说:“不着急,你慢慢讲。”
“哎呀、哎呀、哎呀。”律师连连感叹,声调一次比一次高,几乎有些气急败坏:“安先生,出大事了,案子的性质变了,连我也没有办法了。”
电话里叽叽呱呱地,安澜吸了一口气,把电话挂断,心想这还是金牌律师呢,简直糊涂蛋,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他心里思考着要不要另外换人了。
安澜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完,开车去医院。
律师说的没错,医院里确实出大事了。
翘翘的病房里被砸的乱七八糟,各种仪器设备全部瘫痪,电线、纱布、输液管堆得满地都是。几个全副武装的护士正按着翘翘的四肢,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安澜看不到翘翘的表情,只看见他的身体剧烈地哆嗦着,渐渐安宁。安澜无端想起了少年时见的那种美丽的、濒死的蝴蝶。
护士将翘翘安放在床上,这才看见他脚底上插进一枚输液针。只有胶皮管露在外面。整个针头全进去了。大概是刚才发疯的时候,赤脚踩在地上散落的输液管上。一个护士用镊子取出针头,放到托盘里。然后几个人才离开。
主治医师、安澜和律师隔着一层玻璃在外面看。安澜觉得很困惑:“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发这么大的火?”安澜想了一会儿,问医生:“他有癫痫病史吗?”
医生脸色阴沉,没有说话。律师“啧”了一声,继而叹气,直接抬脚到别处去了。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医生对安澜说。
安澜渐渐觉出事态发展有些出乎意料。在办公室里,医生并没有直接讲翘翘的病情,反而是问了安澜和翘翘的关系。安澜很简单地讲了一遍:见过几面,没有什么交情。
“之前警局的人来过几趟,我也了解一点案情。”医生说:“病人自身倒是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出在那个施暴者的身上。”
“那个姓黄的,他怎么了?”安澜觉得诧异。
医生“唉”了一声,平素冷漠的脸上带了一点痛惜和愤怒的表情,他艰难地说:“那是一个艾滋病患者。”
安澜瞬间觉得自己被一盆冰水浇透了,过了两三秒中才回过神来。他结结巴巴地说:“确、确定吗?”
“怎么不确定?”医生的语气也有些愤慨:“已经有两年的病史了。他在广东的疗养院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么又跑出来了。他在社会上专门挑同性恋发生关系,报复社会。已经有三个男性与他发生关系后,被查出hiv呈阳性。”
安澜脑子里嗡嗡作响,已经听不清楚医生说的是什么了。他从办公室出来,走到走廊的尽头,看到了律师。
两人开车去警局,在路上,律师口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