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大步走到凳子边坐下,翘起二郎腿,“怎么,对付不了那个国师?我又没遮遮掩掩,按理说一进天都城你就应该知道,怎么那时不来找我,非要等到花朝节我自己发现不对劲。”
祁夜换了条腿翘着:“你就不想想,万一我懒得多管闲事,天都城怎么办吗?”他神色傲慢,眼角眉梢皆是矜贵之气,一脸“我不想多管闲事我只想游山玩水”。
老者走到他面前,直直跪下,深深地拜下去:“夜小王君,请你救救天都城百姓吧!”
“严衷,你知道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夜小王君了,你也老了,该回离纵了,让他们再选新的人来接替你吧。”祁夜丝毫没有被这一跪打动。
本来从逢城之事开始,他就多管闲事了。人间妖修魔道祸乱也不是没有,都是执法堂的事儿,偏偏那事儿跟他新收的小徒弟有关,他只得来天都跑一趟。
本来以为执法堂能解决这件事,不过现在看来,似乎......
“这正是我要跟您说的,”严衷直起身,神色凝重,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几乎带着几分嘶哑。
“王君殿下,修仙界和凡间之间的通道,被封闭了!”
祁夜神色微变:“许是那边不想要修士再入凡间了吧,大惊小怪作什么。”
“情况不对,王君殿下。这次的通道,是从人间这边封闭的,已经封闭三年了,我们无力打开,那边似乎也没有察觉到。”
祁夜这才正了神色,腿放下来,声音渐冷:“说清楚。”
“三年前,我察觉到寿命只余十年,准备回离纵去,却发现封道被封闭了。而我去的时候,正好遇见那群正在封闭通道的人,为首的是个女子,头发是红色的,额头上有红色的印记。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如今的卞唐国师,泾杨。他们是......魔族!”
“殿下您不知道,自从那泾杨来了,执法堂渐渐失了威信。执法堂的主要战力被秘密杀害,他做得隐秘怕我发现,大概是因为我在凡间多年,怕我有什么秘密手段联系那边吧。”
严衷苦笑:“不过殿下,您知道的,我可没有什么秘密手段。”
祁夜:“是,我知道你一直很没用。”
严衷:“......”
祁夜:“对不住,我这么说话习惯了。”
严衷不再计较,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拜下去:“王君殿下,求您救救天都城!”
“我找不到阵眼。”祁夜摊手,“刚进天都城我就知道这里有个大阵,可我找了一个月,都没找到阵眼。”
严衷皱眉:“连您都找不到,这......”
问题麻烦了。
祁夜:“我在想,或许只有等到阵法启动阵眼才会暴露。”
“到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再想想办法。”
“王君殿下!事态紧急,您必须尽快做决定,天都城十万百姓的命,都在您的一念之间啊!”严衷站起身来,疾言厉色。
祁夜抬眸,黝黑的眼眸里是一片冰冷,似乎在嘲笑严衷的愚蠢。
“严衷,”祁夜突然开口,“你知道为什么以你的修为能看到他们,且没被发现吗?”
严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煞白。
祁夜接着道:“你知道那红发女子是谁吗?据我所知,魔族有能力单方面封闭云浮界仙人通道,且短时间内还不被修仙界察觉的人,只有一个。”
他突然站起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你也活了两万多年了,还记得万年前的镇压之战吗!?”
“您,您是说......那位,那位......”
“是,”祁夜笃定道,“只有她,魔族的不死圣女清刀,只有她有这样的本事,这样如同鲜血的头发。”
“你再想想,修仙界为何三年都没有人发现?以清刀的能力,除非从修仙界入凡间,否则不会有人发现通道封闭。那为什么修仙界三年无人入世?”
“只有一种解释,”祁夜看着严衷惨白的脸色,一字一顿地道:“修仙界,出事了。”
“而且是连离纵的大人们都解决不了的事。”严衷在心里补充。
“所以,我必须活捉泾杨,找到阵眼,然后强行破开修仙界和凡间的屏障,看看离纵到底出了什么事!”祁夜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严衷叫住正要离开的祁夜:“夜小王君,三天后太子娶妻,泾杨将会亲自举行祭天大典,会不会......”
“到时候再说呗,反正我在这,天都城百姓不会有事的。”祁夜很快出了宫门。
无论如何,人间不能乱,否则......
祁夜甩开脑海里的念头,往宅院奔去。
但愿不要有事,严衷忧心忡忡地想,他心里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祁夜回到宅院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的房间里却有光透出来。祁夜疑惑地推开门,看见祁濯正拿着《六界录》端坐在桌子前,见他进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在这儿干什么。”
“师父,”祁濯开口叫他,“你是不是神界的人?”
祁夜眼神动了动:“怎么这么问?”
祁濯开始给他列举自己发现的蛛丝马迹:“之前在逢城的时候,那个朔北领主唤你‘夜小王君’,而‘王君’这个称呼,”他举起手里的书,“是神界神族专有的称呼。”
他借着分析:“朔北领主是魔界北荒的老大,能跟他叙旧,说明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