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太爷多虑了,六九水库的闸门天天开着呢,库内的水还没到警戒线。”邱尚志宽慰道。
“到了警戒线那就晚了,你想想啊,六九水库是个筲箕形,里面宽口子窄,更何况还藏着几道深湾,以前受大干快上的思潮影响,堤坝筑得过高,如果排泄不畅的话,库内蓄满水产生的压力那就不得了,势必会摧夸堤坝。大肚子小口子,要是口子一破,那就犹如猛虎出笼啊。”
“平太爷这么一说是有道理,不得不防啊,我得赶紧跟马主任汇报,让他跟领导反映反映。”邱尚志一听邱敬平的分析,顿时也很紧张。
“老公,有你说得那么可怕么。”庄华英听得心里也有些发悚。
六九水库位于斗犬山和画天山两座山的山脚下,虽然画天山只有一个山头也并不是太高,但斗犬山却是山峰多山体长,绵延数里,又是一个深弧形,一座座山体斜c-h-a入六九水库,将六九水库分成了好几个湾,从视觉上很容易让人低估它的蓄水能力。
斗犬山大小山峰不下二十座,还大都是山体陡峭悬崖峭壁居多,山峰与山峰之间谷深涧险,长年累月流水不绝汇入六九水库的涧谷就有跳马涧、株树岙、牛鞭溪、东石涧、竹秀谷、剪刀潭、狗头岩、虎啸滩、西石瀑、龙门涧、响水湾,加上画天山与斗犬山交界壤连的灯芯涧,共有十二道,当地人称之为“归九十二涧”。
归九十二涧在平时流水潺潺泉水叮咚倒也温和,但一到雨季,瀑声咆哮,涧水滚滚,声势磅礴,尤其是竹秀谷、西石瀑和响水湾,三个地方源深线长,蓄水量特别大,一到雨季便成江河之势。
邱敬平的分析是没错的,六九水库因为被那些山体分成了许多深湾,一眼望去很容易让那些阻碍视线的入水山体给迷惑,再大也就眼前一汪深潭,站在堤坝上望去根本看不透水库的全貌,其实整个水库的蓄水量大得惊人,只要堤坝一溃,藏在各湾的库水蜂拥而至,破坏力相当严重。
邱敬平邱尚志正谈论得起劲,田堘上从后面跑来两人,是乡里的办事员邱崇伟和周庆波。见他们跑得急,邱尚志连忙问道:“火急火燎干啥,哪里出什么事了么?”
邱崇伟回头道:“坝上出险情了,十万火急,程书记他们都上坝了。”程书记是指隆宫乡的乡长程天浩,乡长书记一肩挑。
“啊!水库那边真出事啦。”邱尚志一听,赶紧也跟在后面往六九水库那跑去。
“老公,你不会成了乌鸦嘴吧。”从来没有骂过老公的庄华英一时漏嘴骂道。
“可千万别出问题,”邱敬平心里一紧,“华英呐,你赶紧的回家通风报信,把险情传给大家,叫大家都防着,我也去坝上看看。”
邱敬平刚跑出段路,又回头嘱咐道:“虽然水库与咱们村隔得远,但要是万一发生溃坝,那就是一泻千里,下岸西北一带的村庄哪个都跑不脱,号召大家赶紧传递消息,一定要每个村都通知到,尤其是北六邱和东小七邱,首当其冲的就是它们。”
“多……多危险啊,还是别去了,有乡里领导在呢,你又不是乡里吃公家饭的。”庄华英吓得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先别自己吓自己,不是说还只是发生险情么,别担心,不会站在坝上的,我去乡政府对面的鹰嘴坡,那里不但可以看到坝上的情况,也最安全。”邱敬平安老婆的心。
“看了下就早点回来啊。”庄华英在邱敬平身后喊道。
“知道了。”邱敬平抖了抖身上的雨衣,轮起脚板往乡政府方向跑。
庄华英一走三张望,心里惴惴的回了家。
“华英啊,敬平人呢?”庄华英回到家,周贵妹边帮儿媳妇解开身上的雨衣边问,“听说坝上出事了,你们听到音讯么。”
“妈怎么知道的啊?”庄华英很意外,自己刚听到消息才跑回家的,没想到家里人倒先知道了。
“乡里刚派人挨家挨户的通知呢,要大家小心点,听到锣声就往东边的南六邱跑。”曲公山山脚下是小二邱,小二邱前面的村庄就是南六邱,南六邱小二邱地势高而且相当平坦,最重要的是南六邱前面有老大一块石坪地面,非常安稳。
“大家都知道了就好,省得我再跑断脚筋的去报信。”
“敬平去哪了?”周贵妹又问道。
“说是想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往坝上去了。”
“要命,他怎么往那险地儿钻呢,”周贵妹着急上火的,“不行,我去把他喊回来。”
“又没个准地儿,那地方现在到处都是人,你去哪找他,不要紧的,他说马上就回来,你又跑去别害得到时要满地儿找你。”
“阿弥陀佛,天菩萨保佑,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周贵妹急得在家门口团团转,眼睛时不时往院门口瞧。
“邱洋那冤家呢?”屋里没见着儿子,庄华英便问婆婆。
“去他大伯家了,说是文具盒落在里,马上就会回来。”
“你也别站在门口瞎担心了,咱们还是收捡下东西吧,万一要是出了事,也好带点值钱的家当。”庄华英被婆婆那紧张的神色弄得烦燥不安。
“是啊是啊,我这都没了神了,”周贵妹只顾搓着手,“华英啊,从哪开始收捡啊?”
“哎哟,算了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