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千雪的脸更是冷了,开口淡淡的又说了一句:“婉月你还是叫我千雪吧,我不习惯做人妹妹,我也不想和别人共侍一夫。我和太子殿下只是合作关系,并无其他。如果你认为他心中有我,那是你的想法,和我无关。”
无关?
花婉月怔了。难道她对南炎睿并不上心,不过是南炎睿自己单相思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是否能多为自己争取一点?
想罢,她的心又更愉悦了。
“宇文飞是我的隐卫,他保护我,关心我,都应该是他的职责。但我当然也会谢他,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也是该给他讨个好姻缘了。我看这府里,好像有一个叫铃兰的宫女吧,不知是否许有良人,如果合适的话……”她如是说,随手捡起一落地的木棉花,攥在手心细细看着。可余光中,却似乎看到了一抹杏色的身影,就在她身旁不远处,也不知究竟站了多久。
她心微微一颤,竟有些不敢朝那看去。
宇文飞,对不起,我并不适合你,再让你待在我身边,最终只会耽误你。
这样想着,她心一横,终于鼓起勇气抬眼看他。
只见宇文飞面色泛白,看着她,眸光暗如黑潭,然后,他恭敬的上前给她作了一揖,“感谢公主做主婚配,如铃兰姑娘有意,宇文飞定不负所望。”
风千雪听后吃了一惊,定定的看着花婉月,她真的要这么残忍,明明知道这样才最是伤他,可还是说出那样的话。
须臾,只见花婉月朝他柔和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等我好消息。”
宇文飞面肌微微抖动,可还是对她笑了一笑,随后转身走回西厢。
风千雪一直凝望着那道背影,她似乎看见他肩膀也在隐隐的颤抖,脚步沉重如铅。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男人此刻的心定是如刀割般的疼,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她可以替人治伤治病,却无法替人愈合情伤。
可她还是为花婉月的做法感到不解。记得在青山上时,即便花婉月当时也对南炎睿有所迷恋,但都不曾这般对宇文飞如此残忍。
难道因为她此刻已是这内定的东宫太子妃,所以,她才要变?
为了权,还是为了欲?
风千雪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已不想在继续呆着这里,便也朝那正殿的方向行去。
“等一等,千雪。”花婉月叫住了她,提起裙摆,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不管怎样,还是带我去见一见太子殿下吧!好吗?拜托你……”她柔声求着,而又因为大病初愈,在这树林里被风吹着站得久了,亦是感到有些晕头转向,气息微喘。
风千雪又看了看花婉月,反正迟早都是要见,她也突然很想知道,若是南炎睿看到这花婉月这么快就恢复了记忆,他又是作何感想?
总有很多事情始料不及,而她如今选择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好。”她终于点头,答应了花婉月的要求。
太子书房在偏殿左侧靠近另一花园的一座偌大的厢房内。风千雪很少经过这里,但路的方向她还是记得。于是很快,她们就来到了书房门外。
书房的窗户此时正大开着,就连房门都没关上,只从外面看去,风千雪就看到了他。
入目的又是一眼明黄,清冷的银狐面具又再次戴在了面上。他其实很少在殿内穿这太子衣袍,而且自从他以真面目示人之后,她亦是很少见他佩戴面具了。
两天了,自从他在地宫中替花婉月解了“一鸠红”的毒后,她便没有再主动来找他。而他亦是没有,两个人,冷冷的保持着一段距离。
忽然之间他们变得极为陌生,就连用膳,他也不再和她一起来到殿堂,而是和莫无痕两人一起在书房里默默的吃。
她从没有见他如此爱钻书房,那感觉像是在故意回避她,同样回避着其他的人。
而他最近似乎也很少讲话,有时偶尔听到,也是寥寥几句,却听不清,亦不是对她说。
他似乎是开始疏远她了,这样也好,她反倒能在这殿中过得更自在些。
花婉月自然也看到了他,可和风千雪的想法不同,在她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她就觉得他本就是这样冷的。
“你进去吧,我不进了。”风千雪站在离窗外不远的一处花圃旁,低着头,不再去看那伏案翻书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