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洛尘赶上了风千雪,一把将他们一大一小揽起,垫脚朝对面的屋顶飞了过去,然后找了个废弃的庙观藏了起来。
“你身上不是有般若花吗?怎么他们还会找到你?是不是有什么方法能够破解,让蛊虫重新发现了你的位置?”风千雪对迦兰的这些蛊术毒术,真真是知道太少。
夜洛尘也不解的看着景泽。藏身于此只是个暂缓的办法,他也知道不过多久,他们又会找过来的。
景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对他们的蛊术都不了解!”
风千雪拧着眉,想了一阵,最后将他脖子上挂着的香囊扯了出来。
“师母,你做什么?”景泽一见她好像要取走他的香囊,即刻紧张的扯住红绳。
“把里面的干花拿一点出来,丢在这。然后我们立刻转移位置。”她边说边动手去松开香囊的口。
景泽将信将疑,“这样可以避开他们吗?”
她看了夜洛尘一眼,见他也是似懂非懂,“我也不确定,不过先这样办吧!如果是这个花出了问题,那我们把它留一些在这,再去别的地方,再留一些,说不定可以混淆他们。”
听完这话景泽双眼一亮,急忙配合她把那些干花倒出一些。
“好了,就放这些在这里。师兄,我们再去另一个地方。”
夜洛尘点了点头,弯身抱起景泽,抬脚一跃便跃上屋顶,风千雪紧随其后,于是,他们在好几个地方都放了干花,就留了最后一束还给景泽戴着。
也不知这方法是不是有效,直到日落,他们没再碰上无刃的人马。可他们现在也无处可去,客栈是定不能再住进去了,如今所有的客栈都安排了官兵,只要有小孩随同入住,都会被抓起来统一关进一个房间。
没有办法,他们只好藏进了一座山林。可这里再没有木屋,也没有湖。夜洛尘随处搭起了一个火架,点燃了火,让风千雪和景泽坐离火堆再近一些。
天空最后的一抹晚霞在此刻也已被黑暗吞噬,闪烁的银河仿佛是那入夜的新衣,璀璨的点缀在山林的上方。月,却被薄云遮去面庞,暗淡的,只给大地洒下微弱的皎白。
“你们等我,我去看看能不能抓些什么吃的来。”
夜洛尘看着被火光照得红润的那一大一小的脸,刚要离开,景泽抓住了他的衣角,“师父,带徒儿一起去!徒儿也要去抓吃的!”
“不,你要在这里,保护师母。师父很快就会回来,别忘了你师母怀着小宝宝,你要是离开了,万一有什么情况,谁来帮她?”夜洛尘揉了揉他的小脸,转身瞬间就在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师母,以后,我真的能和师父一样厉害吗?”景泽憧憬的看着夜洛尘消失的方向,巴眨着眼。
“当然能,而且,你一定会比你师父还要厉害!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风千雪拨了拨他的秀发,既然他都被发现了,那也不必将它们特地染黑,就连瞳孔也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
于是,她伸手,替他将那染过色的鱼眼角膜取了出来。
夜洛尘果然很快就回来,手里,还提着两只精瘦的山鸡。
“哇!师父好厉害,抓到山鸡了!”景泽拍着小手,主动接过他手中的山鸡,连毛都不拔,就想放进火堆烧烤。
“别乱动,给你师父来!”风千雪轻拍了他的手背,他努着嘴,只好将山鸡放在地上。
“这里还有些野果,你们饿了就先吃吧!”夜洛尘又朝他们丢了两个桃子,然后盘腿坐在火堆旁,开始处理刚刚抓来的山鸡。
风千雪都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在野外过夜,但她还是想起了她和南炎睿第一次在那依祁山附近的山林中,在那闪着月光的湖畔旁,他雪青的身影和那淡淡的皎白相互映衬,是那么的醒目,刻在心中,至今还是记忆犹新。
她想起了他吹长笛的样子,还有他亲自教她吹的那首《春涌》,一时兴起,便从身后取出夜洛尘送的那把玉箫,缓缓的吹了起来。
看到她居然随身带了那萧,夜洛尘眸中有暗波流转,可听她吹奏的曲子,却又不是他教的那首,心下,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他知道,她是在想那个人了。
即便他如今和她朝夕相处,日夜守候,也无法拼除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存在。
但他没有打断她,只静静的听着她吹出的潺潺乐曲,时而如那风声萧萧,时而如那流泉轻快,就像那恋人患得患失的心,有忧伤,也有甜蜜。
入睡的时候,风千雪从附近找了一些干草,铺好在离火堆不是太远的地方,但又不能让偶尔跃出的火苗溅到。然后,她将已经睡着的景泽抱到干草上,自己再躺在旁边,伸一只手搂住了他。
景泽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她温暖的怀中,睡得似乎更香了。而她也因为太累,不一会也跟着入了梦乡。
只有夜洛尘还靠在那火堆旁,手中拿着根没燃的树杈,在地上一笔一笔的画着三个小人。那是他仿着景泽的画风画的,简单、幼稚,却饱含了他所有的念想。
夜风起了,四周的树木被吹得沙沙作响,燃着的篝火亦是被吹得摇晃。夜洛尘看了看睡着的两人,忽然起身解了自己的外衫,小心翼翼的替他们盖在身上。
然后,他也去寻了些干草,铺在离她不远的空地,也缓缓闭上了眼。
天还没亮,他们就被几阵凌乱的脚步声惊醒了!
“千雪,上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