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亭怫然看着它蓬松的毛发和半张的翅膀,怒视半晌,忽然又失笑。他想起少时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清晨被野山鸡搅了一场好梦,便任性起来,叫上师兄漫山遍野地捉鸡。师父见了连声怒骂,斥责成何体统,习武不是为了做这种鸡飞狗跳的蠢事。可烤好了山鸡,吃得最多最停不下来,还要数他自己。
笑声从胸腔里荡出来,鹧鸪反而怕了,倏忽展翅飞起,摇摇晃晃落在了对面的树枝上。
陆云亭扔开被褥,朝它道:“这还差不多。”
说罢回头,才发现哑奴没有在房内。床脚的小凳子上摆着一铫子水,壶口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一看便是刚烧好不久的。陆云亭自己掺了点凉水,洗漱好了,又走到桌前椅子上坐好,挑挑拣拣地看桌上的东西。
蜡烛余温犹在,仔细一闻,还有香墨的气息。纸墨倒是收拾回去了,陆云亭再拨出来,数了数,果不其然,帛宣又少了一张。哑奴在这上头确乎尽心尽力,就连昨夜鏖战之后,也不忘追踪鬼师的行迹。陆云亭却稍稍发起了愁,毕竟驭鬼的道具有限,这般只进不出地用下去,恐怕最终难以为继。
他心里想着,心不在焉地提起茶壶盖子,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便漫了出来。
恰好是君山银针。
陆云亭怔了怔,只觉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