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微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耳垂,“穿在耳朵上的。”
“那不叫耳环吗?”陈墨亭从耳朵上擦了不少血渍下来,厌恶地咧嘴,“扔哪?”
陈树微从床底下拿出垃圾桶,扔到他脚下:“你扎耳朵干嘛的?”
“你管得着么?”
陈树微上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掌:“好好说话。”
“你管不着。”
反问句变陈述句,语气确实改善了点,小学语文还挺有用的。陈树微被逗乐了,握住他的胳膊拉到眼前,不着痕迹地审视了他的手臂手腕,并没有可疑的疤痕:“走吧。”
陈墨亭狠狠瞪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图钉气呼呼地走了。
陈树微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居然没什么脾气,是觉得如果自己经历过这小孩经历的,性格会更差。
他枕着胳膊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发短信:螺丝,晚上玩么?
那边回:开完会,玩。
隔了一会儿又回:大树,最近哪去了?
不到两分钟又来一条:十点钟,老地方见。
其实陈树微约完他就后悔了:他今天刚兴师动众地搬进福利院有点累,螺丝是纯零,敏感度好,脸好看声音好听,压起来舒服,但坐上面根本毫无技巧,陈树微已经预见到被榨干却没爽到的结局。
但他还是很有道德的,既然是自己主动开口,对方又这么主动热情,不去不好。
“老地方”是一家小宾馆,陈树微知道这儿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同志经常光顾的场所了,老板老板娘看起来就是一对普通中年夫妇,齐刷刷的两副高原红,透着一股正宗的善良憨厚,却对前来开房的同志们一视同仁,没有半点惊讶或不屑。
螺丝的骑坐当真索然无味,陈树微只好扔掉疲惫翻身压住他,就着隔壁忘情的呻-吟迅速完事,隔壁却也好像在跟他比谁更快似的,停了。
陈树微跟螺丝大眼瞪小眼,亲他一口说我走了,今天不在状态,改天约。
他穿好衣服出门,隔壁的门也开了,陈树微一眼看到其中一人笔挺的西装,但另一人的形象就有点不堪入目,一身赘肉,穿着花色刺眼的海滩裤,还一手摸着西装男的屁股,立刻被拍掉了。
聊天室里被骗了吧,陈树微在心里幸灾乐祸,盯着西装男的屁股跟在两人后面。
西装男突然拍了拍口袋,一转身跟陈树微走了个对脸。
两人同时一愣,吞了一口口水。
西装男回到刚才的房间找东西,陈树微从门缝里挤进去反手关门。
陈树微问:“一?”
西装男一点头,两人二话不说吻到一起。
“坏了,套用完了。”陈树微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嘴上这么说着,手上抱得紧紧的,胯吓还在跟人磨蹭。
“没事,”对方喘着粗气道,“我刚才当的是零。”
“那也……”
陈树微没说完,一不小心向后摔在床上,脚一伸直把对方也绊倒了。那人用胳膊撑在他身体两侧,盯着他的眼睛喘息:“对,不是这个问题。”
两人鼻尖对鼻尖地喘了半天,还是没敢冒险。
“我是阿剑。”西装男翻身躺在他身边,“你怎么称呼?”
“大树。”
“你好。”
陈树微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一愣,握了握:“你好。”
“方便给个手机号么?”
陈树微从兜里掏出手机:“说你的。”
两人交换完手机号,互相盯着胯间的隆起估算尺寸。
“不然我去找老板要一个?”
“我不放心质量。”陈树微只觉得口干舌燥,清清喉咙下床,“算了,改天吧,今天不是个好日子。”
“还好遇见你,”阿剑坐在床边看着他苦笑,“不然今天的收尾真是糟糕透了。”
陈树微低头看着他的脸,伸手勾了下他的下巴:“彼此彼此。”
房间格局小,陈树微一步就走到了门口,搭着门把手拧到一半,转身道:“我全名是陈树微,耳东陈,微积分的微。”
阿剑一愣,扬起一根手指让他稍等,从西装内侧的兜里掏出张名片,文字正向陈树微,双手递上:“我是凌剑。”
“这就有点越界了。”陈树微看都没看就推回去,“交换真名是极限,凌剑同志。”
“……说得对。”
凌剑也在圈里厮混这么多年,出来开房都是谨而慎之,这次连衣服都没换,听信对方在聊天室的一面之词就跑出来,纯属憋到了极限。但刚才那胖子从外形到耐力差到极致,他不仅没能发泄,火还烧得更甚了,好不容易遇见个英俊有料的陈树微,自然有点收不住。
陈树微正后悔不知深浅告诉他名字,没想到对方比自己还莽撞,理智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笑了笑开门出去。
他走到街头点上一根烟,悠悠闲闲地往福利院溜达。
“凌剑。”
他低声重复他的名字,扬起嘴角。西装革履地顶着一副正人君子的脸,却散发着刚佐过爱的下流气味,哪有人抵挡得住此般诱惑。
像这样的艳遇可不是每天都有,总算是有所收获的一天。
☆、2003年[2]
班主任方震上次见的监护人是福利院前任会计,结果一个暑假的工夫,四十多岁的富态女人变成个二十几岁出头的年轻小伙,一登场就危及到他在办公室里的首帅地位,自卑的苗头冒出来,态度便格外傲慢。
“你回去上课吧。”
陈墨亭刚踏进办公室就换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