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耿青柏既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只是怔怔地看着张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张氏说着,似乎猛然像是想到什么,猛然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耿青柏,“对了,琴儿呢?你告诉琴儿,不要听云老的话,别对谢安和陆氏动手!”她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抓着耿青柏的衣袖,“你快去告诉琴儿,谢家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就算她被谢家休了,也总好过死了强,快,你快去啊!”
“……”耿青柏闻言,顿时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喉头上下滑动,薄唇微微抿着,眉宇间似乎还透着带点儿什么让人看不清楚的神色。
可夫妻多年,只要耿青柏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想做什么的张氏又怎么会看不明白,想到之前云老急匆匆的将耿青柏叫走的事情,她的心又猛然悬到了嗓子眼儿,“难道,难道……”
“谢安和陆氏……”耿青柏沉沉地叹了口气,压低嗓音,“已经死了!”
“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张氏紧紧地抓着耿青柏的手,“你们以为杀了谢安和陆氏就没事了吗?”自从那天偷听了云老和黑衣人的对话,张氏就突然好像是彻底醒悟了般,整个人都比以前通透了许多,“谢家三朝帝师,你们真的以为是这么简单的?连皇帝对谢家都素来客客气气的,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为了堵住众人悠悠之口,皇帝也必然会下令彻查真相的,到时候,到时候……那谢安和陆氏的药是谁下的?”
耿青柏也有些慌了,他眉头紧皱,“是,是琴儿!”
“你,你们……”张氏闻言,顿时连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都给磨灭了,她抬起头看着耿青柏,“我说你们怎么那么傻啊,那云老的目的本来就是谢家,就算到时候上面真的查起来,反正不是他动的时候,将罪名全都推给琴儿,你……耿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是个游走江湖的侠客,武功高强,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偏偏要让琴儿去,你们都是猪脑子吗?”
“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你先别着急。”耿青柏看着这样的张氏,心底虽然仍旧有些疑惑,不过对她的话也还是有几分相信的。云老这个人实在太过深沉,什么都看不透,再加上一些明明暗暗的端倪;更可况当初耿九娘的死,他们也都是震惊的。耿九娘的身子素来很好,也如同谢安和陆氏这般,前儿还好好的跟大家说说笑笑,可后来不到两个时辰就传来了噩耗。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是云老故技重施?
“那是我的女儿,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能不着急。”张氏紧紧地抓着耿青柏的手,猛然又想到刚才云老叫走耿青柏时,看向她的眼神,“云老他不会放过我的,他不会放过我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放心,放心,这件事情我会找机会跟七叔说说,不过云老毕竟为耿家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没有证据七叔未必会相信。”耿青柏说着眉头紧皱,心里又有些犹疑。
张氏却好似陷入了癫狂般,双眸圆瞪,身子颤抖着,喃喃,“他不会放过我的,他不会放过我的。”那样发自内心的害怕和恐惧,是怎么都装不出来的,耿青柏知道,张氏是真的认为云老不会放过她,可自己……
“没事的,会没事的。”耿青柏轻轻地拍了拍张氏的背。
几家欢喜几家愁。
顾瑾汐依者美人靠,自觉或是不自觉的捏着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潮可她却好似没有察觉到般,双眸盯着面前的方寸之地,兀自思索着。
“……”站在旁边伺候的青黛和半夏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顾瑾汐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快两个时辰了,自从顾子骞拿了自家小姐配置的药离开之后,自家小姐好像就这样了,半夏此刻不由得狠狠地在心里谴责自己,好端端的干嘛要提什么菊花酒,这下好了,视线落在旁边小香几上已经空了的两个酒壶上。
“酒——”顾瑾汐抬手摸到酒壶,摇了摇,里面显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青黛朝半夏使了个眼色,眉头紧皱,上前声音惯常的清冷生硬,“小姐,时辰不早了,您该上床休息了。”
“无妨。”顾瑾汐嘴角微微勾着,眼神带着点点迷离;那样清灵绝美的容颜,透着优雅,带着高贵,只是那么轻飘飘的一眼,饶是见惯了自家小姐模样,对美人近乎免疫的青黛也不由得怔住了,嗓子眼儿好似被什么堵住了般,原本酝酿许久劝说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半夏同样颦眉蹙頞,“小姐您已经喝了不少,再喝就该醉了。如果三少爷回来知晓,该惩罚奴婢们了!”
“人生难得一回醉,就让我尽兴一次吧。”顾瑾汐的眼神仍旧带着迷离,可她此刻的思绪却是清醒得很,抬头望着窗外那漆黑的夜空,算算时辰,看着两个眼底带着浓浓担忧的丫鬟,嘴角斜勾轻笑一声,“罢了,酒放着,你们回房休息吧。”
半夏和青黛两人闻言,哪里敢应。
“奴婢今儿值夜!”青黛赶紧开口道。
“不用。”顾瑾汐沉沉地叹了口气,斜睨了两个丫鬟一眼,“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奴婢不敢!”两人同时蹲下身去,半跪在地上,眼底带着点点担忧和害怕。
“让你们回去就回去,哪儿那么多废话。”顾瑾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