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惜素来心系阿睿,如今好不容易心愿得偿,有些事情怕是再不能顺着安太妃的意愿行动。”顾瑾汐低下头,她倒是通透得很,毕竟有些事情是切实的经历过的。前世的时候,人心、嘴脸看得多了,自然明了。更何况,她让薛海和薛惜为自己查探的事情,很有可能已经触碰到了安太妃的底线,想到这里,她的面色不由得又凝重了几分,“除掉薛海,诺大的摄政王府,她可以依靠的人就唯有安太妃。没有了靠山的人,才更好操纵。”
“……”屋内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
秦睿却是紧紧地抓着顾瑾汐的手,脸上笑意全无,十分的严肃而又认真,“安太妃一再强调务必保住薛惜肚子里的孩子,虽然现在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却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想保住那个孩子,绝对不是简单的想要含饴弄孙这么简单。”
“更何况薛惜与我早已经势同水火,安太妃想对我动手也不是一两日了。如果借由薛惜的手除掉我,想必她是非常乐意的。”顾瑾汐脸上的笑意全无,言语间竟是将安太妃的心思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秦睿听了,双手紧紧地抓着顾瑾汐的手,身子似乎都有着刹那的僵硬。
“她敢!”顾子骞面色早已经是难看到了极致,双眸迸射出浓浓的火光;额头上冒出的青筋始终没有消散下去,紧紧地抓着座椅的扶手,身子紧绷成了弓形,一副随时都准备着冲出去的模样。
坐在旁边的顾子齐抬手一把抓着顾子骞,深吸口气以尽量平缓的语气道,“小弟,你别冲动!”
“大哥,那个老妖婆打算对妹妹动手!”顾子骞此刻整个人都愣怔了,心心念念的都是怎么在安太妃动手之前将安太妃给除掉;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他自然是懂的。
“子骞!”顾子齐闭上眼深吸口气,素来温润的脸上同样笑意全无,不过到底没有顾子骞那般被愤怒给冲昏了头脑,他深吸口气,狠狠地拉着顾子骞让他坐回原位,之后这才以尽量平缓的语气道,“既然安太妃如今以这样婉转的方式对小妹动手,只能说明了一点!”说到这里,他视线落在秦睿的身上,脸上似乎透着几分玩味,“她还不敢直接对小妹动手,亦或者说,她有什么顾忌!”
“她能有什么顾忌。”顾子骞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大哥一眼,双唇紧抿,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
“薛惜临盆在即,在这个时候杀了薛海,嫁祸给小妹,加深小妹与薛惜之间的仇恨;一旦薛惜临盆,她拿到那腹中的胎儿,目的达成之后,薛惜也就成了弃子。”顾子齐的语气不急不缓,不咸不淡,只是言语间却是让在场中人全都沉默了,“到时候,薛惜和小妹,不管孰胜孰负,于她来说都无伤大雅。终究没有证据,谁都动不得她。”就连秦睿,都不能!
顾瑾汐同样点了点头,“的确如大哥所言,不过现在有一点,她要薛惜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用来做什么?”这个问题,她思前想后许久,终究是没有想明白;刚出生的小小婴孩,难道还能帮到她什么?用来挟制秦睿?别逗了,以她的智慧应该不会想不到,既然秦睿现在都不在乎,难道出生了就会在乎?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秦睿的种,或许秦睿在看到的时候或许还有几丝波澜,可那个孩子根本与秦睿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更何况秦睿素来冷心冷情,那安太妃应该不会冒这个险才是。
整个浅阁,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忧儿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在翻阅师祖的手札时,看到的一句话。”不知道多久之后,始终沉默的无欢却是开口了,他抬起头眼神灼灼的看着顾瑾汐。
顾瑾汐听了,贝齿轻咬下唇,师祖的手札里话很多,却不知道无欢说的是哪一句。
“以邪功透支生命者,服出生不足百日之婴孩血肉,或可延年。”无欢双眸无神,整个人似乎都有些怔怔的,薄唇开合间吐出来的话却是让在座诸位全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顾瑾汐也好似方才恍然大悟般,身子都僵直了,喉头滑动间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似乎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般,她不断地摇了摇头,“不,不会的。安太妃的模样瞧着,不像是将死之人。”
当初谷中,就他们师兄妹二人最是顽皮,师祖的手札素来被师父收藏得很好,却是被大白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给拖了出来;可是他们两个翻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却被师父给捉了个正着,因为这件事情大白和他们师兄妹甚至被禁食一日,索性大白懂得狩猎这才免了他们两个的饿腹之苦。
对顾瑾汐的话,无欢却不以为然,“忧儿,当初你身子羸弱。师父所习武功又俱是强硬,唯有师姐修习的无情功法适合女子,但却不适合你,所以一直到你离开,师父都未曾教过你一招半式,也就是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习武之人就算将死,也不会如平常人那般的。”尤其是内力越高深,这种表现就越明显。
“那……”顾瑾汐转头看向秦睿。
“如果真的是如你所言,那……”秦睿眉宇微微颦蹙着,就算早已经对安太妃的目的有所怀疑,瞌睡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想到将那个孩子给当做……当做……不过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