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微笑,声线温柔:“已经好很多了,等这瓶药滴完就全好了。”
李良悟安静的盯着点滴药瓶的药液一滴一滴的落下来,等它滴完。
等药液大功告成的滴完,他却趴在床边睡了。
我拔掉针,活动活动身体,吃了些东西,给他脱掉鞋子抱到床上。
我有了些力气,站在《茂特芳丹的回忆》前仔细分辨每一分色彩。
无论几次看这色彩都无可挑剔。
第二天我照常上工,画廊会员常客都来关心我的身体,我一一道谢,他们都体贴的没提我砸了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的事,都是不错的人。
也许应该说我经营的很成功。
养父也来打招呼:“身体没问题了吗?”
在贵客们面前他是慈祥而有人情味的。
“除了很是思念朋友们,并没有大碍。”
果然身旁的几位贵客,再严肃的人眼里都透出暖意。
“你这孩子嘴还是那么甜!”
“我们才不想你呢!”
“小芥能再恢复健康真好。”
在这样的暖意下,我则面颊微红,宽袖遮住三分唇角露出七分指尖,轻轻垂首,同时让发丝落下的痕迹飘逸唯美,长睫微阖,晚秋的清风使得一身雪白古服翩然翻卷。
众人看着只觉这便是古人所云“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的风华。
而养父的眼中还是失望,好像在说“不像”。
我温声和一位稀客交谈,他挽着一位女士和我谈笑,对满墙的艺术品发出似懂非懂的赞叹,接了一个电话抛下女伴离开了。
那位美丽知性的女士嗤笑一声,放下了一直以来端庄的微笑,泪不停的掉下来。
前两次来也是这样,他的丈夫背弃誓言光明正大的找情人,和她维持着貌合神离的婚姻。
一如往常,我敛下微笑,表情平和甚至感同身受似的带有忧伤,递去一张柔软的天蓝帕子,侧过身不失礼的去看拭泪的女士。
她的几声抽噎传来,我依然静静地陪着。
半小时后男士过来匆匆一句“先走”便彻底抛下妻子走了。
她怔愣良久反而不哭了,对我道:“你说,我到底差在哪?错在哪?哪里不好?”
“我认识您的时间太短,只看出您一个错处。”
她惊讶又疑问的看着我。
我走近她,在离她一步远处停住,这个距离会给人依靠感,眸光清浅又隐含安慰:“您错在太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