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月嗔笑道:“我岂是那等糊涂人!好了,知道了,我以后再不信她的。”
“这才是我最聪明的大姐姐嘛!”姜明度满意地笑了,转而问道,“听说大伯父这些日子折腾不少事,我在学堂都有所耳闻。那千年南珠可有消息了?”
姜明月面露讥讽:“两百年前整个京城的贩夫走卒、三教九流全部去那湖里打捞,把湖里的淤泥都翻了三四遍,这样都找不到,隔了两百年,想从那么大的湖里捞到一颗小小的珠子,简直是痴人说梦!再说,早些年落月湖通了活水,即便有珍珠,说不得也冲到他处去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凉国公府的人工湖也通落月湖,府里的丫鬟婆子们没事就去落月湖转悠,期待奇迹出现。
姜明度点点头,反正不关他的事:“别说这个了,大姐姐,白英说上次你的风筝没飞起来,我今儿带你去做风筝、放风筝!”
“你会做风筝?”
“是啊,才学的,”姜明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原本做了个的,是个大大的凤凰,图也是我亲手画的,可惜被卫世子拿走了。”
姜明月轻皱眉,道:“你和卫世子有交情?”
姜明度在京城有名的贵族学院苍澜学院读书,他认识卫长不奇怪,但交情到与孟长能赠送风筝就有些不正常了。
明明前世,姜明度与孟长从未有过来往。
姜明度踟蹰一瞬,说道:“也不算有交情,卫世子经常不来苍澜学院,而是在宫中与太子一起进学。我只见过他几面而已,咳咳,大姐姐,有件事我告诉你,你可莫生气。”
“那就肯定是让我会生气的事喽?快说罢。”
“上次你让白英给我传话,我悄悄换了你和二姐姐的秋千绳索,恰好被他看到,后来二姐姐摔落秋千,我分明看到他眼里的不屑……我也忐忑呢,怕他说穿了,谁知过去这么久,他都守口如瓶。我方松口气,他又抢走我的风筝……唉,弄得我心里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姜明月如醍醐灌顶,恍然明白那日孟长为什么会朝她轻哼。
必是认为她是恶毒的女子。
姜明月无所谓地笑笑,她本就打算做个恶毒的坏女人,而且被孟长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卫世子高高在上,才不会理会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恩怨,好了,我陪你做风筝,不要怨念了。”
姜明度到底是小孩子,欢呼一声,兴奋地准备材料。
他劈竹子,姜明月就在锦帛上画了只活灵活现的麒麟。
姜明度把骨架做好了,姜明月刚开始上色,姐弟俩一起完成剩下的部分。
花了整整三个时辰,中间还吃了顿晌饭,这才做好风筝。
府内后花园空旷,姜明月选在这里放风筝,五彩斑斓的麒麟飞在蔚蓝色的天空上,让人觉得心境都空旷了。
王姨娘腰伤刚好就日日和凉国公一起出府看人打捞,这天因站立时间久,腰伤犯了,凉国公提前送她回府。
王姨娘心口堵堵的,郁闷道:“国公爷,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今儿妾听见不少人抱怨免费做白功,一部分人离开了。太医说过,这一个月是我们珠丫头最好的治疗时间,可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妾身真担心珠丫头的脸,她才十四岁,国公爷!”
凉国公搂住王姨娘,心疼安抚道:“你放心,我让人去京城外面找了,那些珠宝商人都受到了我的悬赏令,他们必会上心。”
王姨娘抬起头把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咽回去,这一抬头就看见天上飞着一只大麒麟风筝,接着听见清脆的欢声笑语。
姜明月满脸明媚,欢快笑道:“明度,你瞧,飞上去了!真的飞上去了!”
“大姐姐想不想要飞得更高?”
“想啊,我再放长线。嘿嘿,咱们应该做个飞鱼才对,这叫做放长线钓大鱼!”
王姨娘望着姜明月那灵巧的身影和明媚的小脸,心里像有钝刀子割,疼得她心脏缩成一团,瞥了眼凉国公,嘤嘤哭道:“若是珠丫头的脸治不好,便再也无法像大姑娘这般在阳光下欢笑了。”
这句话触动凉国公的神经,凉国公把王姨娘推给八角:“照顾好你们姨娘。”
接着,他腾腾腾走到姜明月面前,猝不及防地拽走她手中螺线,轻轻一扯,线断了,风筝借风势气鼓鼓地飞到更高的位置,变成一个小点,然后遥遥坠落。
姜明度惊呼:“啊,我的风筝!”
姜明月眯眼望向凉国公,屈膝行礼,用淡的不能更淡的声音道:“女儿见过父亲。”
凉国公怒气冲天道:“你妹妹卧病在榻,你却在这里寻欢作乐,你还有没有良心!枉费你妹妹天天在我耳边为你说好话,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王姨娘垂着的头唇角微勾,骂得好。
姜明度拱着的拳头松开,放弃给凉国公行礼的打算,他为什么要给无礼的人行礼?
“大伯……”
姜明月挥手打断姜明度的话,面无表情地轻声问道:“父亲,您晌午可用饭了?”
“你……你提这个做什么?又想转移话题?”
姜明月略显不耐地再问一遍:“父亲可用晌饭了?”
不知为什么,姜明月这副冷清的模样儿让凉国公的怒气压在胸口没办法发出来,他哼道:“用了,哼,你也会问我一句是否用……”
姜明月非常无礼地打断他的话,痛心疾首道:“父亲!珠妹妹可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啊!您捧在手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