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回忆停止,现实逼人直面时,惊觉泪已沾湿了衣裳。坐君山杏花树下五年,君山的杏花是常年不谢的,五片零碎花瓣正合一朵花,恰如那最后三日的你,合成一个多面而又真实的容衡。如今我不是那个小丫头片子,也终于在时事变化中成熟,江湖儿女,生离死别不过常事,那么你,亦如大师兄一样,前往彼岸不再出现了么?
过几日,我又将领命出门前往太原,但这次我不会再迷路,而容衡,你也无法再假装入定替我掩护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一个单机,只能写长段子来娱乐了。多半是两天一更,对,我就是传说中的挖坑小能手
☆、更深夜阑兮,梦汝来期
他叫苏阎,是丐帮大弟子;他叫裴夏,是万花谷的神医。
两人的相遇颇有点儿玄乎其乎的感觉,毕竟两人皆在一个名叫融天岭的同一座山上摔了下去,更巧的是,当苏阎在指天画地咒骂老天爷没长眼时,裴夏从天而降,正好把苏阎压在了身下,把原本无碍的苏阎给压成了重伤。
当然,对万花谷的神医来说,死人都能给你救活,更遑论只是断了几根肋骨的学武之人。但眼下让人为难的却是,他们一同掉在了一个贫瘠的、鸟不拉屎的谷底,而裴夏又因试草药而内力全无,出不了山谷——不然他也不会压在这倒霉丐帮弟子身上。医者仁心,看着病人在前而自己无能为力,这种滋味并不比断肋骨之痛轻松。他身上仅有几粒甘草丸,最多只能清神静心,当当小零食。
苏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当真恨的慌,人若倒霉,喝水也塞牙缝,当然也怪他自己,没事招惹苍云的人做什么,眼下自食其果,被个看着是个柔软书生的人压成了重伤,还好这谷底只有他二人,不然他宁愿当场被这人给压死。
裴夏慢慢走过去蹲下身,看着趴在地上毫无动静的苏阎柔声问道:“这位少侠,你……还好么?”他本以为自己摔落山崖不死也落得个重伤,想不到如此好运,有个垫背的,噢,不,是有个好心人替他挡了落地的伤害,大概人走运的时候,想死也死不了。苏阎一听这话,心里怒火微起,哼了一声,被苍云暗算的记忆浮现,抬头张嘴就是一句“劳资往你身上压个千八百斤的青铜,你好不好?”怎料随着话语而出的,还有一大口血,裴夏躲闪不及,正被喷了一脸,他一呆,整个人如被点穴了般,直愣愣看着苏阎。
苏阎也呛得慌,五脏六腑似移了位置,咽下一口血又涌出一口血,方才一抬脸凑巧有口血从喉咙处冒出来,喷了眼前的人这一脸,苏阎咳嗽了几下,又咳出一大滩血,艰难的看了眼前的人一眼,心里顿时大叫了一声作孽啊!
方才这人掉下来时,只大约看到一点他的长相,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一抹掩藏在黑色外袍底下的,极为风骚的紫罗兰内衬,毕竟他混迹了个把月的江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男人穿这种颜色的衣服。苏阎心里思索了片刻,又抬眼瞥了仍在呆愣的人一眼,抬起手撕了自己的衣服一片布,哆哆嗦嗦的伸到了人眼前,“真——真对——对——不住……,你——要不然——将——将就着用这布擦——擦?”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直把苏阎疼得绷紧了身体,连脚趾都用力蜷着。
裴夏被苏阎断断续续的话惊回神,脸上血的腥味清晰传入鼻中,还有那黏腻的滞留感……他沉默地看了一眼苏阎递给他得破布,上面还有一层显而易见的灰。
苏阎被裴夏那一眼看的心里抖了抖,脑海里猛地警铃作响,个把月混迹江湖所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让他绷紧了神经,警惕着对方。
裴夏一挑眉,感受着趴着的人所散发出来的警惕感,心底深处突有千金大石,压的人抿直了唇。他探手一把捏住苏阎的下巴迫使他张了嘴塞了几颗甘草丸进去,随后也不顾他的横眉竖眼点了他周身几个要穴,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搜出了一个竹哨和几个烟花弾,思忖了会儿,开口问道:“这个竹哨就是召唤你得隼鹰的么?这个烟花弾应该就是你丐帮中人联系同门所用信号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