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玉箫的迟墨,这下才细看起来。箫身莹润,寒玉无暇,隐而不华。就好像谦谦君子,温文尔雅。也唯有子玉这样的性子才能衬的起这管玉箫,如果这玉箫只是件普通的乐器的话。迟墨淡淡的想着。
不知道子玉想要说些什么,迟墨本打算继续听下去的。可是一想到木清的话,迟墨的心便无法平静下来。“将玉箫给我看看。”避开子玉的目光,迟墨看着子玉手中的玉箫。
听到迟墨话语的子玉,神色复杂的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若无其事的将玉箫递给了迟墨。没有意料之中的询问,子玉就将玉箫给了自己。迟墨看着手中从子玉那里接过的玉箫淡看不语。
☆、心如明镜
触手生温,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一如对面的那人给自己的感觉,温和的似流水一般淌过人的心头,不留一丝痕迹却使人难能忘却。迟墨有些心烦意乱的心在此刻慢慢的静了下来,也正因此,迟墨没有注意到刚刚子玉面上一闪而逝的复杂神色。
随意的把玩着手上的玉箫,迟墨淡淡的笑了,“子玉,这玉箫于你,不可或缺吗?”意味不明的看着子玉,将手中的玉箫顺势递了过去。
子玉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迟墨的动作却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端起眼前的杯盏微微抿了一口,“身外之物罢了。”话落目光如炬的紧锁着迟墨的眼眸,却发现对面之人的眼眸里依旧是笑意盈盈,除此之外,也看不出其他。慢慢的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光芒和那一丝本就不易让人察觉到的心思。
迟墨闻言低低的笑了起来,不知是在笑什么。最后才慢慢的收起笑声,以往日惯有的轻佻语气对着子玉接着道,“那么迟墨之于子玉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一瞬间的恍然,让子玉险些以为眼前的迟墨是他很久之前认识的那个迟墨了。
轻佻肆意,玩味红尘。似乎是想到了迟墨为何会有此一问,子玉抬头看向子玉,本来心中便有了答案,但如今经迟墨这样一问,子玉想若是自己说了,那么迟墨可会向他说出实情,让彼此一同来承担呢?
就在子玉考虑的时候,对面的迟墨已经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轻笑道,“不过是随口一问,何必要想这么长的时间。此话就此作罢。”话音刚落便端起了面前的杯盏,似是要掩饰什么似的垂下眉眼淡淡饮茶。
慧极之人,自然多思。看着迟墨这般动作的子玉微微一怔,随后便回过神来想到,迟墨大概是误会了他刚刚的静默,以为他是在迟疑。想到这里的子玉忍不住的面色冷然,眼底更是浮起了自嘲。
既然迟墨已经决定了要这么做,那么他做的再多也是枉然,不若就随他去吧。子玉淡淡的想着,再看向迟墨时面上神色依旧,温和如常。起身对着迟墨轻声说道,“我去楼下取些饭菜回来,你在这等着。”
说罢走出房间,只留下迟墨与那管他故意留在的玉箫。
迟墨在和木清谈话的时候感觉到的不对劲并不是错觉,而确实是木清故意在似是而非的说给别人听的。而那个人,正是被子玉派出去寻找扶幽与木清的意潇。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不作美,让意潇在追寻木清的同时不小心的偷听到了迟墨和木清的谈话。
而意潇也早已在迟墨回来之前就将此事禀告给了子玉,所以刚刚子玉之所以平白无故的取出玉箫就是为了成全迟墨。在听到意潇所言的时候,子玉有过一瞬间的愤怒,可是在愤怒过后他沉下心来便发觉到了其中的纰漏。
关于玉箫的存在是他自己有意透露给木清的,所以即便是木清真要是打了玉箫得主意也不该是找迟墨的啊!更何况迟墨又怎会与他为伍,而且听意潇对他所述的话语看来,迟墨与他也不过是游戏而已。
可是,是不是游戏他子玉还是分得清的。回忆交织在心头,那么多的情不自禁又岂会是逢场作戏?所以这件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迟墨有把柄在木清的手中。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把柄能把迟墨这样的脾性也给钳制住的?
子玉一时间又陷入了迷网之中,他想到木清的身份,泠中木家在位家主,年弱冠世袭父位。父位……木飞雪……当年盛名一时的剑客木飞雪,不爱武剑却偏爱吹箫。更是因为箫而与沈怡卿结为良缘,一时间成为佳话。
其中木飞雪的结义金兰慕少风二人更是因为一曲琴箫合奏,将彼此互引为知音遂因此结拜。良人相伴,知己常随,本是人世间的快活之事。可惜好景不长,江湖上突然兴起一股传闻,关于失散已久的冰琴玉箫。
子玉的脑海中仔细的搜索着雪渊阁中的记载,将整件事情连在一起后才发觉,原来竟然是他们。理清了前因后果之后,才有了先前迟墨进屋的那一幕。只是沉浸在满腹事情中的迟墨并没有发现到子玉的不对劲。
眼看着子玉出了房间,迟墨看着手中的玉箫并没有出言提醒子玉。一来是他要趁此机会取走玉箫,而是他若是叫了子玉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平白惹得子玉诧异。
看着手中的玉箫,箫身似乎仍带着子玉的温度,迟墨无声的笑了起来,那样无奈苦涩。刚刚他问子玉,他与他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存在。他不是不知道子玉不是在犹豫,他只是怕子玉所给的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