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喊,屋子里面才生出了点动静,很快,一个丫头跑了出来,见是孟瑶姐弟二人来了,立刻躬身行礼,又看了秦莞一眼,带着狐疑之色快步过了穿堂直入内院。
孟瑶唇角微弯,“三哥和三嫂平日里也喜欢安静,这院子便格外幽静。”
说着话,孟瑶带着几人往里面去,秦莞一边走一边打量这院中的景致,便见这院中绿意葱茏,虽然是冬日,却也不见半点肃杀零落之色,而更叫秦莞惊讶的,却是这院中窗台之下,廊檐之下,还有墙头墙角之下的小花盆。
这院中似乎住着一个极爱种花的人,而这般冬日,竟然还有许多花是开着的,秦莞细细看着这些花盆摆放的位置,只觉虽然是冬日,却有股子春日的清新和煦之意生出,清雅而充满了趣味,秦莞这一行心中本还有几分沉重,可此刻,心境却开朗了几分。
很快,穿堂之后的中庭走出来一行人。
走在最前的便是孟子义,而许氏出了门站在廊下,似乎因为孟瑶姐弟的到来有些紧张,秦莞正有此想,却发现许氏的目光多落在她身上,她方才回过神来,许氏不是因为孟瑶姐弟,而是因为她的到来紧张。
“妹妹——子——子宸——”
孟子义的面上也有两分紧张之色,却被他尽力的克制着,他先和孟瑶二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便看向秦莞,有些疑惑。
孟瑶便笑道,“三哥,这是忠勇候府的九姑娘,她今日来府上为我和子宸看病,听她说起,她十分擅长医治经脉损伤,所以我想让他来给你看看。”
孟瑶语声和缓温柔,说完这话,孟子义先意外了一下,而他的手下意识的往自己身侧贴了一分,秦莞仔细看他的行止,心中已有些明白孟子义的性情,他是十分自卑的,所以一听孟瑶说,他便想将自己的手隐藏起来。
“我我的好不了的”
孟子义断断续续的说着,这边厢,许氏从后面走上了前来,秦莞福了福身,许氏也是微微一福,“多谢九小姐走这一趟了,不过我夫君的手已经是陈年旧伤了。”
许氏说话的声音极小,比孟瑶还要温柔秀气,和她的长相一般。
秦莞闻言笑道,“没关系的,如果你们不想看也无碍的。”
“就让九小姐给你看看吧。”
秦莞话音刚落,却又有一道人声响了起来,秦莞抬眸一看,竟然是三夫人从后堂走了出来,秦莞忙行礼,三夫人走上前来道,“这位九小姐便是替太后娘娘治病的小医仙吧?”
孟瑶颔首,“三婶婶,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医仙。”
秦莞有礼道,“拜见夫人,虚名而已,不算数的。”
三夫人虽然形容枯槁,可比起眼底古井无波的二夫人,她却有一双清亮坚毅的眸子,她上下打量了秦莞一瞬,又对孟子义道,“子义,让九小姐给你看看。”
孟子义本有迟疑,闻言只好点了点头。
三夫人转身,“九小姐,请吧。”
一行人进了屋子,先落座喝了口茶,秦莞便给孟子义查看起来。
孟子义有些紧张的坐在椅子上,袖子挽到了手肘之上,他的左手手臂十分纤细,皮肤也比其他男子格外的白,足见他常居在府中,亦不会赤膊演武御马,秦莞先是一点一点的探过,然后又活动了孟子义的手肘,然后问脉,最后拿出了银针。
一旁的众人不知她做什么,可她是孟瑶带来的,孟瑶信任她,三夫人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很快,秦莞一针扎了下去,这一扎,孟子义立刻痛呼了一声。
三夫人和许氏起身站在孟子义身边,面色微焦急,秦莞却面不改色,片刻,又落下一针,这一扎,孟子义又是一声轻呼,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秦莞这才收了针,面露疑惑,“听孟瑶说的时候,我只以为三少爷是留下了陈年旧伤,经脉有损,可我刚才检查完,却见三少爷的手臂并无病状,也无旧伤,当年错位的骨节已经长好,经脉或许有过损伤,却已经自行修复了。”
秦莞看向孟子义,“按理来说,三少爷的手不该无法用力才是。”
三夫人皱眉,“那是为何?”说着,将一旁的茶盏递给孟子义。
孟子义将三夫人手上的茶盏接过,当接在手上,他的手臂便开始微微打颤,不仅如此,他的肩膀一下紧张起来,放松的双腿也是往内收着,这表明他的全身都在用力,秦莞推案之时的观察力非凡,可此刻,她却看不出孟子义装模作样的破绽,她甚至触手去摸孟子义的手臂,却发现他的手臂肌理皆是紧张凸起,手背上,更是青筋都爆了起来。
这一下,秦莞越发奇怪了,昨日白枫试过,可相比之下,一定是她的检查更为细致准确,可她也没看出异状,可偏偏,她也检查不出陈年伤患。
孟子义手还在发颤,很快,他额头上冒出了几分薄汗来。
许氏将茶盏接过,孟子义大松了一口气。
秦莞蹙眉,“此等病状我还从未见过,三少爷可觉手酸疼难当?”
孟子义点头,眼中也未有任何的希望,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手臂使不上劲的问题,且不打算做任何的挽救。
秦莞又仔细的看了片刻,“三少爷这样的症状我没见过,今日只怕不好定下治法,不过如果三夫人想治好三少爷的话,我回去之后可好好翻翻古籍,或许能找到法子。”
三夫人面生几分慈色,“能治自然是好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