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之闻言眼底闪出疑问,霍怀信回头,看向那对衙差,衙差见状忙让开了身子,顿时,露出了站在最后的那个中年男子,那男子样貌寻常,衣着也十分朴素,见状走上前来,许是阵仗太大,他面上颇有几分惶恐。
霍怀信看着他,朝魏言之的方向指了指,“你看看,那一夜找你买桐油的是哪个?”
那中年男子抬头,朝魏言之的方向看过,然后肯定的指着魏言之和一旁他的蓝袍侍卫,“是,是这两个人,当时已经三更天了,小人已经关了店门,正要熄灯歇下,却有人来敲门,小人开门,便看到了那位小哥”
中年男子指着魏言之身旁的蓝袍侍卫,“那位小哥来敲的门,可是小人从门缝里面看到了这位公子,这位公子站在街边,侧对着小人,小人当时觉得奇怪留了个心,才将这位公子的面容记了住,那位小哥开口便说买桐油,小人那时候只批了一件外袍,且库房门早就锁了上,根本不打算卖,可那位小哥开口便是十两银子,小人”
“十两银子小人便是卖上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赚到,所以小人便去开了油库去取了桐油,有两桶,小人提出来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街边,这位公子当时转过身催了一句小哥,小人又记了一遍他的脸,小人肯定,绝对没有认错。”
看到这中年男子出现的时候,魏言之尚且一脸的平静,可那蓝袍侍卫却是眉头一皱,等着中年男子说完,蓝袍侍卫的拳头便紧攥了起来,他到底没有魏言之这样的道行,通身上下流露出来的紧张惶恐便是衙差们都看的出来。
霍怀信下颌扬起,“三更半夜,去买桐油,偏偏,当天夜里义庄就着了火,魏言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前夜在船上时,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第二天一大早九姑娘要去验尸,你半夜去义庄放火,不就是为了不让九姑娘验尸?你害怕九姑娘验出和你有关的证据来,想要毁尸灭迹,我说的可对?!”
魏言之仍然直直站着,自始至终,眉头动都未动一下。
霍怀信又道,“同样是在去丽水湖的那一日,府中二少爷丢了一件蓝色的长袍,而当天早晨到离开府门之后,只有你这侍卫跑去了二少爷的院子里借笔,而后,在当天晚上,九姑娘差点被倒下的灯楼砸中,你害怕九姑娘找到更多证据,竟然想谋害九姑娘的性命!”说着,霍怀信看向那身子发抖的蓝袍侍卫,“当日假扮二少爷的人就是他吧”
魏言之轻轻眯了眸子,仍然不开口说话。
“不说话?”霍怀信面色一冷,厉声吩咐道,“来人,把这主仆二人押回衙门大牢仔细审问!不说话?到了牢里不说话才是真本事!”
霍怀信这话说的又急又快,魏言之眉头皱了皱没被喝住,一旁,他那蓝袍侍卫却忽然上前一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知府大人!我家公子一片苦心,绝非是想毁尸灭迹啊!我家公子是是不想表小姐死后还担上污名,我家公子是不想九姑娘查出来表小姐有过身孕啊”侍卫眼眶发红,一路膝行了几步,“京城两府极重声誉,此事在京城已经压了下来,若是在这案子中被查下来,大人一定会写进卷宗上报刑部,皆是,皆是京城必定人人皆知,公子为了保全侯府声誉才出此下策,公子定不会害死表小姐的!”
侍卫一脸的恳切,语声渐大,声嘶力竭,又猛地磕起头来,“知府大人明鉴,公子断然不敢谋害表小姐性命的,义庄的确是的确是我们烧的,九姑娘这件事也的确是小人去做的,公子吩咐过小人,让九姑娘受些轻伤便可,绝不可害了九姑娘性命。”
说着话,侍卫抬起头来,“大人,小人句句实话不敢有虚”
众人听的微微咋舌,再去看魏言之,便看他一脸悲戚的闭了眸子。
霍怀信蹙眉,“所以,你承认火烧义庄和想要谋害九姑娘是你做的?却是不承认害死宋小姐是你做的?那扮鬼吓九姑娘呢?”
这话一出,那蓝袍侍卫忙道,“没有!不会的!不是公子,当夜公子从迟殿下那里回来之后便一直在临帖,小人们一直守在外面,公子绝不会离开东苑!”
侍卫一时坦白一时作证,言辞切切,几乎快哭出来,霍怀信听着,眉头微拧。
这边厢,岳凝低声对秦莞道,“这侍卫所言倒也不像是假的,还有魏言之,怎么也不辩解?他的意思,是承认了自己干了这些事吗?”
秦莞微微狭眸,“看样子,倒真是为了两府的名誉。”
岳凝挑了挑眉,对魏言之怀疑最大的是秦莞,怎么到了这会儿她话锋却变了。
岳凝心底存疑,却未立刻追问,只继续看情势如何发展。
“魏言之,你这侍卫所说你可认?”
魏言之睁开眸子,眼底生出一抹决然来,他深吸口气,这才哑着声音道,“小柔的事,的确是国公府和魏府之耻,本来,我以为小柔去了,这件事就会永远的沉下去,可怎么也没想到,九姑娘验尸之术那般高明,所以我担心,九姑娘终有一日会看出来,所以所以我一时鬼迷了心窍,这才行了不义之事。”
说着,魏言之歉意的朝秦莞这边看了一眼,秦莞眉头微皱,面上倒是并未露出怪罪之意,魏言之便又道,“可是我没想到,就算义庄着火,小柔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