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星重新微敛长睫时,车门已经从外面被打开。
冷风灌进车内。
花香浮动。
林寒星率先弯腰下车,有种强大气场自骨子里蔓延出来。
那份冷酷镇定,能够令她自众人中脱颖而出,叫人的视线在第一时间率先关注到她。
贺程煜容时雨与管家分别跟在她身后。
咔哒一声。
别墅白色欧式的大门自里面被打开。
走在后面搀扶着儿子的贺母从未像现在这样的有着危机感。
这跟在林家别墅时不同。
在那里,林小九针对的对象是林家人,可是在这里,她却为了贺程煜跟他们站在了对立面
她就这样踩着高跟鞋步履平稳的走上台阶。
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口。
就像
那气势就像她林小九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
“妈”
贺哲瀚手还脱着臼,整个人有气无力的,但声音却咬牙切齿
仿佛恨进骨子里。
“这个家,是咱们娘俩儿的”
他们费尽心力的攥在了手里,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叫人夺了去
林寒星面无表情朝前走着。
贺程煜却慢了一步。
他的视线扫视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三年时间。
对别人来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不过就是三个春节而已。
可是对他来说,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这里,依旧是贺家别墅。
可内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再也找不到他记忆里的样子。
佣人有些是新聘用的。
大部分倒也都是老人,此时他们原本还没接到贺大少重新出现的消息,但在见到贺程煜的瞬间,纷纷睁大了眼,就和大白天见到了鬼似的
啪一声。
原本拿花瓶的佣人失手将花瓶打碎。
走在最前面的林寒星脚步微顿。
视线扫过。
后者的呼吸猛地一窒,不知所措。
林寒星什么话也没说。
径自从那堆花瓶碎片上踩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听到楼下异动的原筱蕾自房间里走出来,站在雕花楼梯口,在见到贺程煜的瞬间,震惊的瞪大了眼,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嘴
他
什么时候醒的
林寒星很快就坐在了沙发主位上。
黑色羊绒大衣映衬的那张小脸更显冷漠。
“贺夫人,坐下聊聊吧。”
林寒星淡淡开口,嘴角噙起意味不明的笑。
“这里是我家”
贺母声音微颤,显然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林寒星没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睛朝着贺程煜的方向看了眼。
“这里也是我家”
话刚一说出口,贺大少就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底气。
那种时隔三年回到家里的无措不适感,烟消云散。
他仿佛又变成三年前那个自己。
运筹帷幄。
是贺氏最有希望的接班人。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就都不要绕圈子了。”
林寒星轻拨着纤细手腕处的碎钻手链,眼神毫无波动,眉毛却高高挑了起来。
“把人都叫过来。”
这话,林寒星是对管家说的。
贺母只觉浑身发冷。
尤其是在见到本应该是他们贺家的管家却对林寒星毕恭毕敬的时候,那种恐惧感,如同是将一个人扔进几千米的深海当中。
越来越黑,越来越暗,越来越冷。
很快,值班的佣人被管家都叫了来,站在别墅大厅里。
那场面,令容时雨忍不住微微睁大鹿眼。
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
原筱蕾眼眶通红的跑下来,跌跌撞撞的。
在和贺程煜对视的瞬间。
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猛地砸落下来。
这个贱人
贺哲瀚心里暗骂,当初贺程煜还在的时候,迫不及待的爬上他的床,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还以为他回来了这个家就真的能翻天
林寒星却是看也没看原筱蕾。
只是将那双仿若能够洞悉人心的锐眼缓缓扫视过面前每位佣人的脸。
这样的震慑。
她曾经在刚回林家时用过一次。
“你们不必知道我是谁,也不必知道这个家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林寒星的声音不大。
但却奇异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耳中。
令人心头莫名发寒。
仿佛不由自主的就要以她的话为圣旨般。
明明是那样纤瘦的身体。
明明是那样精致美丽的脸。
却令人不由自骨子里俯首称臣,即便
这是他们见的第一面
“你们只要记住,我身边这位,是贺家的大少爷贺程煜”
林寒星语调铿锵有力。
所有佣人不论新老不自觉的朝着贺程煜方向看去。
贺家的大少爷
那个传闻当中三年前新婚燕尔之际出了场严重的车祸一直不见清醒的植物人
他醒过来了
新来的佣人现如今终于明白为何其他人刚才要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对方。
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而那位,永远都只是贺家的二少爷”
一字一句,林寒星说的清清楚楚。
“听明白了吗”
“林小九”
贺哲瀚整个人气急败坏,可话音刚刚落定,凭空飞来的茶杯在他脸上狠狠炸开
林寒星三分冷漠七分狠戾的眼神就这样落在贺哲瀚脸上。
“听明白了吗”
林寒星扭头看着贺哲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