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而且还接着女孩子的力气上车。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哪里会有一个姐儿要拉一个男子上车呢?怎么想都是有些不适应的。
宝茹并不知道郑卓的不适应,这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平常的事情,她拉着郑卓上车后还不忘给了车夫赵叔银钱,道:“赵叔,咱们这儿不急,你也找一处地方吃了午饭再说罢!”
赵叔一见宝茹递过来的是一小块银子,心里立即乐开了花。在这码头上吃一餐丰丰富富的也花不了这许多,要是他真是俭省的话,只要几文钱就能吃饱。至所以吃饭剩下的自然就是他额外挣的,交给家里的婆娘,只怕高兴的很。
不只是赵叔,宝茹也把菡萏给支开了,同样与她银钱道:“这是给你外头吃中饭的,你也不要乱跑,就跟着赵叔就是了,这码头上不见得太平,他在哪儿吃饭你也在哪儿。”
在宝茹眼里,菡萏才十岁上下,正是一个孩子,清清秀秀的,码头上可是有拐子的,若是被拐走了可怎么说。于是便把她托付给了赵叔,有赵叔这样一个壮年男子带着,自然安全无虞。
只是菡萏并不见得乐意,她小声道:“我怎么能自己出去吃饭,我不跟着姐儿,谁给姐儿摆菜?谁给姐儿倒水漱口?谁给姐儿洗帕子擦手?”
宝茹挥了挥手,正打算说明自己可不是个残废,虽然这些事自从有了她们她是没机会做了,但是她自己当然是能做的。
但是半路被郑卓截住了,他就打开了食盒,一样样摆到桌上,对着菡萏道:“我来。”
于是最后只能是菡萏不甘愿地被赵叔领走,只剩下宝茹和郑卓两个。宝茹哪里真会让郑卓给她做那些事,拿过碗筷与郑卓一起布置起来。郑卓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一定要阻拦,只是加快了速度,三两下把剩下的就做完了。
外头食荤小酒店能有什么精致菜肴?都是做那些水手苦力的生意,最多就是多花些钱能多多地点些鱼肉鸡鸭之类。至于说大酒楼厨房拿鲍鱼、鸡鸭地给一道干菜提鲜这样的菜式,这儿是决计没有的。
郑卓也只能挑拣着拿了一碗鹌鹑蛋、一碟子盐炸鹌鹑、一盘烧鸡切块、一碟油煎豆腐,其余还有两样酱菜。只有这些菜还算看得过去,再有宝茹和他也只有两人,这些菜只有多的,绝无少的。
宝茹可不知郑卓在心里把她想的多金贵,其实就她自己而言,她以前是吃食堂的大学生——或许现代人的吃喝平均水准要比古人高得多,但现实是现代宝茹并不会比古代宝茹吃得更精心。
所以这一顿饭对于宝茹而言绝对没有什么‘将就’之类的字眼,她是很适应,也很满意的。
宝茹抱着这样的心情整理了几下碗盘,这会子她也察觉到了郑卓闷头做事是想多多地把事情揽下来自己做,于是赶紧把住那只装饭的海碗,拿了饭勺就给两只小碗里盛饭。
郑卓依旧是随她心意的样子,笑了笑,就去拿两只阔口瓷杯——原来还有一壶酒酿!郑卓知道宝茹爱这个,看到食荤小酒店里有这个立刻就要了一份。这个东西也不是酒,他跟着喝也不会妨碍下午接着做事。
郑卓把住那一只座壶的手柄,往两只瓷杯里注入满满的酒酿,宝茹看见自己爱的,立刻就笑道:“这个还是要用小瓷碗装着来吃才好,而且外头卖的总爱用这座壶盛,那里头的米饭可就出不来了,少了好些滋味!”
宝茹是吃这里头的米饭的,这是偏好问题,好些人只吃酒酿的汁液,这就不用解释了——她也只是随口一说,真要说起来她还更爱加了碎冰的呢。但是她不敢说,这才四月,哪里就到用冰的时候。
纵使她以前最爱冬日吃冰激凌,但是这时候女子身体要好好保养,毕竟医疗水准如此,真要有个一二,怎样都是难得治。她的感觉本来不深,但是姚太太终日在耳边念叨,她已经不敢提这些。
更何况对着郑卓,她越加在这些事情不敢放肆。虽然郑卓万事都由着她的样子,但是在某些事情上他是绝不会妥协的。譬如那一回经过大小帘子胡同,只不过是想看一看新鲜而已,但是郑卓知道这是些‘不好的东西’,那么就是宝茹再求他,他也是不会放松的。
两人对坐着吃些饭菜,并不是默默无声,间或说些话儿,都是些家常的事。或许因为不是第一回了,宝茹没有上回那许多情绪变化。虽然来接他时心里像是住着一只小鸟。但是到了这时,反倒没什么了,只是想着就这样一起吃饭也是蛮好的。
吃过饭郑卓飞快地收拾碗筷桌子——宝茹虽然不至于成了生活残废,但是这样的技能自然的不熟练的。郑卓这般她哪里还插得上手,只得坐在一旁找出自己的一方帕子,等到郑卓收拾完了,这才叠好放进他心口的衣襟里。
“我刚才见你也是满头大汗的样子,怎得不擦一擦?我还记得你是不用帕子的。晌后肯定依旧是事忙的,这一回我的先借你用一用,流了汗可要记得擦一擦,不然吹一吹风就容易伤寒。”
郑卓感受到了心口处有一块软软的布料,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他是不用帕子的,但是他的箱子里一直小心地存着一方帕子。那一次是一同去秀水街来着,宝茹替他擦汗,那帕子被他捏在手里,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后来洗干净了也只能放在箱子底。
而今日又是一方帕子,世事轮回。同样的人,同样的事,但是心境决然不同。当时他是为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