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院门口,蔺寒就不让他们陪了,跟他们挥手道别。两个兄弟不放心,想看着他进屋去,他却招招手催着他们走。兄弟这才一步两回首地离开了。
蔺寒迈着虚浮的步子走进里屋,揉着眼睛喊了声“云子”。跪在蒲团上的云子蔚看向他,叹了口气,终是起身过来扶他。
这一扶,蔺寒就将半个身子的力量倾到了云子蔚身上,云子蔚险些没站稳。
蔺寒还在喊“云子”,凑到他耳边像是要跟他说话,但又什么话也不说,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耳尖。
云子蔚的面颊烧了起来。他搭上蔺寒的肩膀,将蔺寒扶到床上去。没想到刚把人放下,自己又被缠上了。醉醺醺的蔺寒一把将他拉下去,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蔺寒这样撒酒疯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云子蔚难得皱了眉头。
云子蔚掰开他的手臂,想要起身,却如何也动弹不得。
蔺寒抱着他说:“云子啊。”一股子酒味。
云子蔚将自己的身子支起来一些,恰好对上他的双眼。他喝醉了酒,说话做事都是胡来的,脸是红的,偏生眼睛是黑亮清明的。光瞧这双眼,旁人会觉得他压根没喝醉。
“云子啊。”蔺寒将头抬了抬,再躺回枕头上,又像是不大舒服,将发带解松一些,又偏头去看他。蔺寒握住他的手,认真道:“我这些日子看了《惠德真经》,许是因为脑袋不好使,我实在是看不懂。我想问问你,倘若我注定无法与南无拉教靠拢,你会不会全然不思虑我?”
云子蔚怔了一怔,道:“什么?”
“你能读懂我的心意,是不是?”蔺寒说,“你身为圣灵,向来是能读懂一切的。”
云子蔚沉默一会儿,微恼:“你在胡说些什么。”
蔺寒望着他,缓缓伸手触碰到了他的面颊。他只吞吐了一个“我”字,再没有下文了。云子蔚从他眼里也看出了醉意,还未说什么,醉得昏昏沉沉的蔺寒闭上眼睡死过去了。
云子蔚无言以对,他觉得喝醉的蔺寒真是不可理喻。
他做完祷念后,踌躇了许久才爬到床上去。那时蔺寒还翻转了身子,但是没醒。他背对蔺寒睡下。
云子蔚第一回失眠,他闭着双眼就是无法入睡,听见蔺寒无意识翻身的声响,心底还有点莫名的恼火。他晓得这种情绪是得避免的,于是静下心默背《惠德真经》,在背到第一卷的第三篇时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