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不许法。
雩风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轻蔑地扬了扬唇角。
他可不就是这么做的吗。说是对沧溟城主忠心耿耿,奉城主之名掌管流月城,哼,也就只有那些蠢笨如猪的家伙们相信了喔,对了,我倒是忘了,你也是对你那敬爱的师尊深~信~不~疑~的~
雩风!
谢衣终于再忍耐不住,敬重的师尊被这样污蔑,鲜少与人争执的他也忍不住动了真怒。可饶是如此,谢衣仍是压抑着怒意,像是对待什么脆弱易碎的珍品般,轻轻地将托起的小腿放下。
雩风冷眼看着,面上嘲讽之意越甚。
叫我做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倒是你,我说谢衣,我们好歹也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吗,怎么你向着我们,反倒跑去做了那沈夜的徒弟。
右手摊开在身前,虚空对着偃甲人点了点,雩风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不屑。
还被沈夜撺掇着去学了这些,你看看,这些
他弯下腰,在自己脚边堆撒的大堆零件里胡乱抓了一把,站直了身体,慢慢松开手掌,任由那些谢衣精心挑选的偃甲材料从自己掌心滑落,叮呤当啷掉了一地。
撇撇嘴,雩风看着谢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些不是烂木头,又是什么?
谢衣啪得一声打开了雩风的手,冷冷看他一眼。
站起身来的少年比雩风要高了不少,衬得满脸傲慢不屑的雩风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肆无忌惮地宣泄着自己被忽视的不满。
谢衣的怒气不觉淡了。
这是哼,我说了你也不懂。
你就嘴硬吧。
雩风捂着自己红通通的手背,心疼地吹了两口气,狠狠瞪了谢衣一眼。
这么大力!你你!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都被你吃了啊!
喔,原来你还记得啊。
谢衣凉飕飕地开口,目光略过偃甲人光、裸的小腿和脚踝,下意识地戒备着瞥了雩风一眼,蹲下、身挡住雩风的目光,伸手去给偃甲人把捋到腿弯的里衣放下来。
雩风才没空理会谢衣这小心眼的微妙防备,他剧烈地喘了两口气,被谢衣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刺得额角青筋直蹦,觉得自己一腔好意都喂了狗。
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哼,沈夜那厮怎么说不得了,不过是区区大祭司,若不是沧溟城主流月城哪里有他得意的份!
闭嘴!
谢衣的动作停在半空,杀气腾腾地剜了雩风一眼。
我不许你这么说师尊!雩风你这个、这个娘娘腔!
!?娘、娘、腔!!
雩风气的语调都变了,尾音扬起,声调又高又尖,真有几分女子恼怒到极点发出的尖叫意味。
谢衣你好啊,亏得我还念着那几分情谊在,帮你多方周旋说尽好话,千辛万苦才让他们不去找你麻烦,对你拜入沈夜门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现在居然这么说我!?
他抖着手指向谢衣,谢衣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站起身,仗着身高优势使雩风的居高临下视线不得不慢慢变成仰视。
雩风的脸色更难看了,猛一甩手。
你、你胳膊肘往外拐,气死我了!
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若是再这样污蔑于师尊,我
谢衣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总、总之,师尊待我很好,也一直听从于沧溟城主,我知道我已经是沈夜的弟子,就算再说些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可我知道,师尊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心怀不轨野心勃勃。
哼,你且看着罢!
雩风气哼哼地甩手走了。
两人不欢而散。
谢衣看着雩风离开的地方,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屁、股盘腿坐到了地上,双手支开撑在两个膝盖上。
他垂着头,肩膀都要垮了下来,良久从那垂下的黑色发丝间传出闷闷的声音。
师尊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你也不是什么烂木头。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谢衣原本因为情绪低落而显得有些黯淡下去的眼眸忽然亮了起来。单手撑了下地,他轻巧地蹲跳了下,站起身来。
目光与偃甲人的眼睛对上,谢衣笑得很温柔。
你今天觉得怎么样?能开口说话了吗?
回答他的仍是一片沉寂。
谢衣却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伸手摸了摸偃甲人的脸,指尖拂过垂下的黑色发丝,笑容便更温柔了些。
哎,不能说话也没什么。你能出生已经是我最好的礼物了。
他面上的笑容淡了些,抚着偃甲人的手也收了回来,垂在身侧,目光落在偃甲人的眼中,似乎透过它凝视着谢一。
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有多开心,这种事,我之前,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将视线从偃甲人的眼睛上移开,这似乎是个很艰难的动作,因为那一刻谢衣的面上清晰地浮现出了极浅的难过。
摇了摇头,谢衣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看了偃甲人一眼,眼中带着近乎偏执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一定要造出一个最完美的身体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
我想开新坑,是一个女皇的养成过程,名字叫吾皇万岁,躺倒求封面。
☆、生困惑
谢衣十八岁生辰的那一日,继任成为流月城的破军祭司。
这时,他已对偃甲人进行了三十四次的调试。
谢一仍是没有出现。
形容与谢衣极其相似的偃甲人就那样安静地站在房中,垂着眼帘,唇角噙笑,栩栩如生。
成为了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