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不想说太多,戚铭便卷起袖子打岔,也要进来帮忙。
徐闻野推了两下,发觉赶不走,只好扔给他一袋小土豆,让他去洗干净,好煮了进烤箱。
两个大男人饭量不会小,西式虽说做起简餐来方便快捷,但徐闻野想多下点功夫,准备的菜品也有五六种。等两人默契地在厨房忙完,新闻联播早结束了。
一人一盘牛排,一大碗蘑菇n_ai油浓汤,小土豆整整齐齐码在椭圆形的小碟子里,徐闻野用洋葱小番茄烤了j-i腿,又炸了盘j-i翅,最后还拌了一玻璃碗的蔬菜沙拉。
戚铭吃一样,徐闻野就瞄他一眼,停不过两秒便挪开了。
开始戚铭还夸他牛排的火候把的准,汤也煮得香浓,味道恰到好处。后来发现他越听越起劲,干脆憋了点平日里出不来的坏,故意跟他扯些别的。
最后,徐闻野忍不住,c-h-a起一只烤土豆,生硬地夸奖道:“戚先生的土豆洗得真好。”
戚铭头回心里这么乐还不能表现出来,端起碗遮掩住带笑的眉眼。直到都吃的想要偷偷揉肚子了,他才发自内心地把话说出来:“徐先生,这是我吃过最好的西式晚餐,今晚谢谢招待。”
徐闻野气总算通顺了,一阵骄傲,夸口说下回还要让戚先生吃到最好的中餐。
他和戚铭都喝了些红酒。
度数不是特别高,戚铭酒量也不差,他觉得自己清醒得可以踩着直线跑上两小时,但说出口的话却仿佛不受控制:“不用,下回你来我家,我请你吃最好吃的中餐。”
话既出口,覆水难收。戚铭没法改口,眼见着对面那人脸上从难以置信到抑制不住的喜悦,眼睛比刚才还亮了许多。
罢了罢了,能让他这么高兴,这点退让,值了。
说着下回,饭吃完,酒一醒,就不知什么时候了。
戚铭破天荒睡到日上三竿,醒来j-i,ng神大好,手机上一个未接电话,两条短信。电话和一条短信是孟小婷的,问他校区这月统一报销的单据放哪了,一条是10086,喜气洋洋通知他够格升级个套餐。
单据他放假前就带去了总部,忘了和她说,把孟小婷吓得够呛。安抚了放假都不忘工作的好员工,公事私事连轴转了好些日子的戚校长开始感到无所事事。乃至接下来几天,他和徐闻野的关系都是网络一线牵。
早上徐闻野向他问个好,附带一张汤包儿的照片,中午他自己炒个菜,发给徐闻野,得一句“想吃!”,晚上徐闻野到了家,汤包儿在窝里又换了个姿势团着了。到了半夜,一个上来催一句睡觉,一个发晚安。
戚铭心道,这不行。但要说怎样才行,他也没个主意。想见面,见面说什么呢,左右离不开小汤包,后续他都想好了,徐闻野邀请他去家里看看,再吃顿饭,自己再许点不知何年何月能兑现的话来。长此以往,关系能不能好先不谈,徐闻野八成以为他快失业了准点儿蹭饭呢。
日子进了七月,徐闻野前一晚就告诉他,自己明天就放假了,戚铭正穿着他先前就盘算好的睡裙,腿上摊着书,手上回了句恭喜。
徐闻野又问他,有什么安排没有。
戚铭的假期从来没什么内容,回家,逛超市,穿女装。这里头一样带不上他,一样得瞒着他,只剩逛超市这种没情调的活动。对约会的认知也仅限于看场电影,吃顿饭,再去公园里散步消食,说些体己话。可他跟徐闻野谈不上约会,去哪里都怪怪的。
徐闻野大概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活动,直说自己想去郊外烧烤露营,问戚铭来不来。
戚铭去过两次露营,大学刚开学没多久,一群学生为了迅速熟起来,趁着军训刚完的热情,组织了几个班联谊,现在公司年年的训练拓展项目里也包括这个。但他嫌人多,推三阻四的只参加了一回。
他问,就我们两个么。
徐闻野又发了个视频请求,戚铭这回看得清楚,手也不滑,推说自己现在不方便。
那语音呢?
戚铭接了,耳朵里听着几天没听见的声音:“你想要多几个人呢,还是就咱们俩一块儿?”
当然是人少些好,戚铭怎么想怎么说。
“那我提个要求,”徐闻野说完才意识到对方还没答应,又加了个问询的语气,显得诚恳点儿,“行吗?”
“这回就咱俩,我定东西挑地方,给你安排周全。以后咱们就别那么生分了,喊名字吧。”
徐闻野的名字在戚铭的心里脑子里喉咙里滚过无数遍,像是阑槛中的困兽。都说困兽犹斗,但时间久了,困兽意志消磨殆尽,如今打开了门,唤它出来,却只在门边焦躁又谨慎地踱起步子。
其实有什么呢,他喊陈启也叫名字,喊孟小婷,喊他的同事,有时也都直呼其名,只是他自己心中有鬼罢了。
“戚……铭?”
“还是说叫你点别的?阿戚,阿铭,小戚,小铭,戚戚,铭铭……你自己挑,”徐闻野说着自己都笑了,又开始不正经起来,“总不能叫你老戚吧。”
戚铭听到后面脸热,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瞎叫什么,戚铭就行了。”
徐闻野点头受教,说:“那我呢?”
躲不过,横竖都得开这个口。戚铭只当自己是谷歌机器人,字正腔圆地念:“徐,闻,野。”
徐闻野打趣他:“你平时都这么叫人的?”
“再喊一次,好好叫,叫完了我就去租东西。”
困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