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拨了一串熟悉的数字,打过去。两声之后,初意挂掉电话。
薄景沅一直低着头看,小脾气上来,嘴里哼了一声:“我的手机号怎么没见你背的这么熟?”
初意:……
这种时候还有闲工夫吃醋。
身后有十来人。
初意并不惊慌,许是这种事经历惯了,高中时常被付潋恣追赶,见惯不惯。又或者是高中的时候,她是孤零零一人,现在则有薄景沅陪着她。
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紧薄景沅的节奏,初意觉得,属于她和薄景沅的这场游戏,可能要以她的失败告终。
她没法让自己只把薄景沅当成一个普通的合作伙伴,温柔乡谁都喜欢,初意也不例外。即便薄景沅这个温柔乡有点小小的变态。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初意开始计算自己和车的距离。
高中那几年经常挨打时,初意其实也做了反抗,她尝试锻炼身体,学习一些防身之术。正因为如此,高三毕业后,才会和付潋恣打到直接进了派出所。
初意静下心后,心里却闪过一丝奇怪的情绪。薄景沅刚刚说,那伙人不会要他们两个的命。
也就是说,薄景沅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初意心里一沉。
正抬眼想看他,身后却忽然传来了打斗声,跟在薄景沅身后的人听见声音纷纷回头帮忙,薄景沅停下脚步。快走了这么久,再停下,汗都没留一滴。
夜色正浓,初意看不清身后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两伙人打起来了。
薄景沅站定,微微笑笑:“李牧白办事效率不错,幸好他那个手下怀疑你,跟踪到这边来。”
初意心里不爽,问:“你怎么知道我认识李牧白?”
不光认识,两人交情还不浅。
第一次被付潋恣扒光衣服扔到小过道里时,初意挨了一夜的冻。好不容易联系到人帮她取了衣服,初意穿好衣服就往警/察局里跑,多年的教育告诉她遇到这种事要先报/警。
高中尚未完全发育的女生,跌跌撞撞冲进警/察局,撞进李牧白的怀里,从此算认识了。
对于校园暴力这事,其实没办法真的去管,警/察对付潋恣顶多是批评教育,教育完付潋恣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且校园暴力这事,比起身体上受的伤害,心里上的迫害更大。
周围同学随波逐流,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幸好初意的母亲理解女儿,坚定地站在女儿这边。
当时的李牧白只是个小警员,是他带着初意走了程序,在事情得不到落实的情况下,李牧白替初意会了会付潋恣。付潋恣稍有收敛。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李牧白被调到a市,付潋恣又开始为所欲为。
初意和李牧白又碰到还是李牧白被调回北城以后,许是因为初意是李牧白接触的第一个受害者,感情特殊,那以后李牧白一直明里背里帮初意的忙。
有关付潋恣那几人的大部分信息都是李牧白帮忙调查的,初意的计划李牧白也都知道,原本李牧白不想让初意走接近薄景沅这条路,但来不及阻止,初意已经迈出去了那一步。
有关吴轩,初意最初只是为了拿到吴轩与付潋恣偷情的证据才接近吴轩,那日吴轩订好酒店的地址是李牧白告知付潋恣的,以银行卡支付地点的方式,付潋恣才会闹到酒店去,也算是给初意解围。
总之,如果没有李牧白,初意这一路不会走的这般顺畅。
薄景沅自然也知道,正因为知道,心里酸溜溜的。李牧白能帮的,薄景沅都能帮。别的不敢说,整人的本领,薄景沅是从小练出来的,初意怎么就不找他帮忙?
哼。
薄景沅瞥了初意一眼,眸若星光:“因为我得保证头上不长绿草,女朋友。”玩味地加重后三字的读音,他低头看着她,笑盈盈的。
初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身后扭打成一团,那伙跟踪初意两人的人似乎没讨什么好,一边吃了亏,转而往薄景沅和初意的方向跑来。其中一个胖子反应最为灵敏,随手抄起一根木棒朝初意砸去,身后有人惊呼:“死胖子,不能动手,你忘了?”
然而已经来不及,木棍眼看着要砸到初意头上。
初意本能后退,刚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就被薄景沅固在怀里,余光有黑影闪过,薄景沅利落的侧身,一手撑在墙上,护住初意。与此同时,木棍挥了下来。
砸到薄景沅肩膀上,初意听到他闷哼一声,薄唇抿了起来,苍白一片。
初意心揪了一下。
胖子被身后追过来的人猛打一拳,初意听到有人在骂:“你疯了?你他/妈不知道他是谁啊,说了不准动手不准动手,听不懂人话?”
接着,街边响起警笛声。
薄景沅手还撑着墙,大半身子倚在初意身上,初意费力扶着,心急如焚。她踮起脚想去看薄景沅伤势如何,后者却伸出空闲的手,按住她的头,让她埋在他肩窝上。
眼前漆黑一片,她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新味道,耳边是他抽气的声音。
初意到底是个女孩,如果正常上学,现在大学都还没毕业。若是别的方面也好说,但有人替她挨了棍子,她没法平静,心里一抽一抽的跳。曾经很多个晚上,她都在祈求能有人来救她,哪怕是个过路人。
耳边传来薄景沅低沉的声音:“没什么事,一会就好了。”
初意脸埋在薄景沅肩窝里,内心波涛翻滚的海平面,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