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这些不事稼穑的野鞑子,他们有什么见识?又不要我们的地,不过是想要些金银茶帛,给他们就是,就算要地,我朝疆域辽阔,九牛一毫割去何妨?宣化算什么?京城又算什么?没了北京,我们还有中京、南京、西京。北边战火不断,死守这个京城又有什么好!”
终于外面响起脚步声和人声:
“臣王弼求见!”
如果说这世上除了吴淑琴,祝尧龄还肯相信第二个人,这人便是贴身侍卫王弼了。
王弼中气十足:“我军英勇无畏,凭借坚城利炮,令鞑靼十万大军苦攻三日不下。凤翔公亲自上阵,生擒叛逆崇忠王。”
祝尧龄对这些感到无比厌烦:“之后呢?”
“毕竟敌众我寡,太过悬殊,而城中炮火殆尽,再打下去必定城毁人亡。陛下殿下皆在城中,凤翔公不敢莽撞,单人匹马入敌阵,与他们和谈。”
“他还不够莽撞?单人匹马,他凭什么?”
“凤翔公许诺鞑靼,为解围城之困,金银珠宝、茶玉丝绸任他们索取,我朝绝不讨还。可若他们今日强虏陛下为质,越家五百亲兵将手持五百道圣旨拼死冲杀,但有一人杀出重围回到京城,将奉旨调动三大营、九边、十三省所有驻军,倾尽全国之力,不惜一切代价,势将塞北夷为平地,让鞑靼亡族灭种。”
“鞑子凶悍,区区几句话,就吓退了他们?”
“领军的鞑靼太师是凤翔公的手下败将,对他颇为忌惮,而且他们知道,今日之势是我军一时不慎,陷入埋伏,若真是倾全国之力大举报复,他们无力抵抗。所以他们答允退兵,也可以不虏陛下为质,但要一个皇子作为替换,送来赎金方可放回。”
祝尧龄的脸色霎时又变了:“父皇……父皇同意了?”
“陛下尚未决断。”
“皇子为质……皇子为质……”祝尧龄的嘴唇哆嗦着,“我、我、我……会是我么?会是我么?”
“不会!”吴淑琴握紧他的手。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祝尧龄此时此刻的恐惧,是前所未有的,居然甩脱了她,直指鼻尖,“你只是一个女人!”
“妾虽身为妇人,也知道家有长子、国有大臣。殿下是嫡长子,是至尊至贵。”
“可是,可是……老三也是嫡子,父皇一向偏向他,一定不舍得让他做人质。”
吴淑琴大声道:“三皇子怎能跟殿下相提并论?没有人能与殿下相媲。无论牺牲多少旁人,就算是白骨成山,血流成河,也应该保住殿下,能为殿下牺牲,是他们的荣耀。若是陛下舍长保幼,妾的父兄、所有的忠正之臣也不会答允。”
“潇湘公是当朝首辅,他要保我,他一定要保我。那个越毂,那个越毂和九原公是结拜兄弟,皇后私下都称他义兄,他是皇后的人,一定会保老三的!所有守城兵都听他的,皇上也一定听他的,我……我不要去塞北为质!”
“殿下放心,只要妾还有一息尚在,就算拼了性命,也不让殿下犯险。”
后来,祝尧龄果然没有成为人质。望着祝尧禅远去的背影,他梦呓一般:“他……他还会再回来么?”
“不会了。”吴氏为他拭去额角冷汗,“不会了。”
祝尧龄仿佛一下子醒了:“是的,没有他,我、我便可以……有朝一日,只要我入主慈庆宫,你便是,便是慈庆宫中馈。”
“妾身父亲说过,殿下是紫微坐命,早晚会入主乾清宫。”
祝尧龄一怔,更加佩服起这个女人来,一时心火熊熊:“他日我若入乾清宫,卿便在坤宁宫。非但如此,我今日仿隋文帝对卿立誓:宫中无异生之子!”
……
“陛下——”太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承平帝的思绪拉回到秋月皎洁的现时之夜,“翊坤宫来禀,今夜月色上佳,贵妃娘娘已备了您最喜爱的金茎露,请您去月下赏菊。”
“知道了。”承平帝淡淡应了一声,“告知翊坤宫,准备接驾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朝太子一般住慈庆宫。
第6章剑风花雨一相逢
作者有话要说: 1.最近纵欲过度,明天起缩回短小君囧;
2.万岁山就是景山前身,寿皇殿也是真的,但是前面有个湖是瞎编的;
3.烘牡丹那个法子是真的,是慈禧为了冬天看牡丹,下面大臣想的招儿;
4.文里的拱卫司的原型是锦衣卫(锦衣卫原名就是拱卫司,只是不出名)。廉厉佩刀原型是绣春刀,但是这个太出名了,所以改成雁翎刀了,也挺好听的,是吧?
越季穿了长垂地面的织金裙襕,套上妆花缎披风。贴身婢女铜锤、铁胆在她鬓边髪中横七竖八插了好几支簪。插了拔,拔了插,争来争去越季只肯留下一支点翠荷花簪,捂着头说什么不肯让她们再祸害了:“这样不是挺好么!”
不得不承认,清丽俏皮的装扮,才最适合她们小姐。可铜锤、铁胆还是不依:
“今晚的场合有多隆重盛大,您知道么?”
“多隆重盛大我也不想像个海胆啊,把我头上弄这么多刺干什么!”
众人笑倒。铜锤、铁胆一边笑一边又冲了上去,越季死活也不肯系霞帔,这让她想起垫着大馒头的越三千。
越三千绕她走了半圈:“嗯,这回像个公侯小姐了。”
“什么叫像?我难道不是么!公侯小姐不容易,可累死我了。”越季站着忙活了半天刚想坐下,铜锤铁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