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她是听见了没,但她微微的战栗着,更加偎进了他怀中,暗哑的偷偷要求。
“拜托……不要讨厌我……”
寒冷的北风,在窗外呼啸而过。
气温降了又降,他却不觉得冷,只觉心跳得很快很快,好快好快,全身上下都和胸中那颗激昂的心一样,热得发烫。
可以吗?
这样子,是可以的吗?
他是不是,可不可以,自私一点,奢求更多?
这对她是不公平的,他知道,但他如何能够放开她?教他如何能放手?
拥抱着这个占据着他心神的笨女人,他闭上了眼,不由自主的把手收紧,再收紧,将脸埋入她发间,感觉着她的温暖与心跳。
以为他会忘记,以为她会改变,谁知都没有。
可以吗?
他是不是……可以?
第14章(1)
冷冽的隆冬,即便天明,依然显得阴暗。
她可以听见寒风,在窗外如海上女妖般,奋力呼号着,只能庆幸自己没有因此冻死。
困倦的爬起身来,还是有些头晕目眩,但小腹的疼痛总算消减许多,她慢吞吞的下了床,地板冻得像冰块,她低着头,找了一下拖鞋,才看见热水袋掉到床下了。
难怪昨天半夜她冷得要死。
抓起椅子上的披肩,可菲包着自己,打着啰嗦走进浴室上厕所,然后用那冷到不行的水,洗脸刷牙。
话说回来,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冻死呢,可是后来好像是怎么了?
她拧着眉头想了一下,跟着小脸蓦然一红。
啊,后来她梦到了阿震。
她一边刷牙,一边羞窘的翻了个白眼。
妈呀,她真的是一个花痴耶,竟然做梦梦到一个一年半都没消息也不回来的家伙——嗯?不对,他是不是昨晚有打电话回来?
她又停下刷牙的动作,想了一下。
好像有耶,她记得他说武哥叫他打电话回来,说他们到了。
她睡眼惺忪的搔搔头,拿起漱口杯,含了一口水,将嘴里的泡沫吐掉,释然的想着。
所以不是她的问题嘛,因为她痛得半死,又接到了那个王八蛋的电话,才会梦到他来安慰她。
话说回来,昨天是除夕夜耶,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刷完牙,洗完脸,她晃回房间,套上穿到都起毛球的运动裤,折好了床上凌乱的被子,本想把长发梳好绑成辫子,但一想到难得那些男人都不在,她月月又来,实在懒得再绑头发绷着头皮。
反正放假嘛。
一耸肩,她拿起那个掉到床下的热水袋,披头散发的包着披肩走下楼。
妈呀,好冷喔。
平常她知道只要活动一下,身体就能暖起来,但她月月来时,真的就是怎么样都不想动,等一下弄点东西吃,换了热水袋里的水,再来爬回床上去好了,反正厨房里的食物都还有,她这个年不出门也可以活。
懒洋洋的来到二楼,她穿过客厅,走进厨房,经过餐桌,一边毫不遮掩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在瓦斯炉前,嘴巴开开的僵住。
咦?她眼角刚刚是不是瞄到什么?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桌上?好像还有什么人坐在那里?
一个应该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的人,坐在那个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人坐的位子上。
不可能、不可能!
她霍然闭上嘴,双手还抱着热水袋,却莫名其妙的不敢回头确认。
今天是大年初一耶,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没错,就算他真的有放假,他也不可能在这里,而是会回家过年才对。
那是幻觉吧?是幻觉啦!
她舔了舔唇,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转身回头。
那个男人就坐在那里,金色的发,理了一个小平头,穿着一件黑色的圆领长袖棉t,手里抓着一根叉子,正在叉着盘子里的培根来吃。
桌上,有一锅热汤,两个盘子、两个汤碗、两份餐具,分别在他和她的位置上,她的盘子和他的一样,装着培根、蛋,还有稍微快速烫过的温沙拉。
她瞪大了眼,一脸呆滞,一时间,还是觉得这像幻觉。
叮的一声,烤箱发出声响。
他抬起蓝眸,瞧着她,用叉子指着烤箱,开了口。
“面包。”
她眨了眨眼,他还在。
“麻烦你。”
低沉的嗓音,回荡一室,钻入她的耳朵,让她猛地清醒过来,连忙回身放下热水袋,拿了夹子,将烤好的面包夹到面包篮里,迅速放到桌上。
他拿起一片面包,涂上奶油,夹上培根和番茄,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
她站在桌边,迟疑了半晌,才拉开椅子,坐下来。
眼前,有着一盘早餐,他帮她做的早餐,看似简单,却很营养,连那碗汤都还冉冉冒着白烟。
她瞄一眼自己的早餐,又忍不住抬眼瞪着他。
一年半不见,总觉得他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不只是因为他没有染发或戴隐形眼镜而已,也不只是他的肩膀宽了些、皮肤黑了点,而是……还有一些别的什么,让他看起来和之前大不相同。
啊,大概是,摆脱了稚气吧,感觉成熟许多,已经完全像个男人,而不是男孩子。
戒备的瞧着他,可菲坐立不安的缩在位子上,为免让他发现她的不自在,只能拿起刀子和面包,跟着涂起奶油。
对面那家伙,一派轻松优闲,仿佛不觉得自己出现在这边有什么不对,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