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全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呢?陆程禹这么一低调的好孩子,我估计他自己是不会说的。”
涂苒挺得意的:“我知道了也没多久,也就两个星期吧。话说缘分啊,这就是缘分。我那天本来是打算去医院……嗯,看病。看病之前当然要先吃饱了,我就坐大门口一小摊上吃馄饨,那家的馄饨作得真不错。我吃得正高兴,门口来了辆黑色耀眼的大奔,又从车上呢,下来一位气宇轩昂的老头,个头很高,穿得也讲究。他帅是帅了点,不过还是一老头,所以我也不能怎么着。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呢,从医院里走出来一位青年男子,你别说,这爷俩长得还真像,大个子,宽肩膀,但是我还是先得确认一下吧。正好,这个时候呢……”她突然停下来。
周小全不由喝道:“卖什么关子,快说。”罢了,就伸手过来挠她。
涂苒笑不可抑,赶紧躲到一旁,才又说:“那会儿是中午,刚好有两个小护士在旁边桌子上啃烧麦,那家的烧麦也不错的,其中一个就对另一个说,”她捏着嗓子装摸做样,“哎呀,快看快看,那是心外的陆帅哥吧,他的富爹地又来医院找他啦。”
涂苒说完,只见周小全抖了一下,于是她自己也忍不住跟着抖了一下。
周小全用手挠着胳膊:“你别在这儿破坏人白衣天使的形象了,我就不信她们说话都这种调调。”
涂苒小心的抿了口茶水,宣布:“讲完了。”
周小全觉得这事肯定没这么简单,赖着她使劲问:“然后呢然后呢,你也没上去跟人爸爸打个招呼?”
涂苒笑着看了她一眼:“傻,我才没那么掉份,巴巴跑上去就为了打声招呼,他又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我当然是回家了。”
周小全咦了一声:“回家?你不是要看病吗?”,
涂苒马上说:“是呀,先看病,再回家。”
周小全搁下手里的粉刷,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慢悠悠的说:“两个星期前呀,你啥病呀,不就是怀个孕嘛。”
涂苒点头:“怀孕的时候小感冒,没敢乱吃药,当然得看看大夫了。”
周小全觉着自己应该生气,却“噗嗤”一声乐了:“你当我傻的,你那病可定比这个严重,”她轻轻拍了拍新娘子的脸,“但凡一个女人不想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了,都会当自己只是生病一场,”她继续不依不饶,“你原本打算去做人流的,是吧?”
涂苒推开她的手,咬牙切齿:“周小全你就不能傻点吗,你要是傻不了,你就不会装傻吗,非要什么都说得清清楚楚,不就想显摆自己有多聪明,真讨厌。”
周小全叹了口气,站起身开始收拾化妆箱:“我真是服了你,这事儿要是陆程禹知道了,看你怎么收场。”
涂苒从她手里抢了支唇膏出来,说道:“那也晚了,证都领了。”
周小全看了她半响,又是叹息:“涂苒,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我只问你一句,你们之间,至少还是相爱的吧,多少是有一些的吧。”
涂苒对着镜子抹了点唇膏:“傻不傻,都多大的人了,还整天爱来爱去的,别尽拿爱情说事儿,多没劲啊。”
周小全摇了摇头:“我可不这么想,我和你不一样,我若是要找一个男的结婚,爱情肯定是必要条件,说不定还是充分必要条件。”
涂苒看着她笑了笑,说:“对的,咱两当然不一样,我要是也有父母给买车买房,用不着考虑还房贷,用不着计较物价飞涨,负担一家大小的生活费,也用不着发愁家里的老人一旦生病这医药费从哪儿抠,我也会找个地方安稳的呆着,没事写点小字读点小书,再谈个小恋爱什么的,那多爽啊!说实在的,周小全,我挺羡慕你,可惜我和你不一样,我这样的情况,是一定要找个经济条件好点的,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
陆程禹的手搁在房门把手上,那门是虚掩的,他曾经考虑过是否要敲门才进去。雷远站在门口,看看屋里,又瞅瞅身旁的新郎,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尴尬。正想说点什么,新郎却转身走到楼梯口,在那儿点了支烟。
雷远赶紧跟了过去,他低头想了想,说出一句话来,只是这话一经出口他就想给自己一大嘴巴。他说:“兄弟啊,这被人算计的滋味,不太好受吧。”
新婚(二)
不得不说的是,陆程禹的这身打扮确实让涂苒眼前一亮。
平日里见着他的时候,他要不就套着白大褂,纽扣从第一颗到最末颗全都一丝不苟的系着,要不就是在衬衣的外面随意披件大衣或者羽绒服,要多随便有多随便。不过涂苒也不大喜欢那些刻意在衣着上做文章的男人,她觉得那是女性化的标志。
她还注意到,他在临上台前,将手里的写着“新郎”二字的大红绢花轻轻掷在桌上,她觉着这样很好,不然白白糟蹋了一身剪裁得体潇洒挺括的黑色西装。可是当两人面对面站着的时候,涂苒发现他居然连领带也没系,白色衬衣的领口微敞,露着半截锁骨。
相比之下,涂苒觉得自己因为过于隆重的穿着和妆容而变成了一个傻子。
陆程禹也觉得她的妆画得有点怪,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问题,看来看去都像是一半儿脸白,另一半儿脸是……惨白。无论如何,都仿佛是在脸上扣了一层不够精致的面具。司仪让两人交换戒指,涂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