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尚书黑着脸踹了庄政航一脚,回头陪着笑脸道:“这畜生定是要改的,回头我便去跟他老子说,叫他老子担起老子的责,教训教训他!”
简老爷还是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
那边简锋叫嚣道:“那边没过门就弄出一个孩子就罢了,抢在我妹妹过门之前摆酒抬举了妾室,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是要将我妹妹排挤出庄家么?”
简老爷道:“秦兄,人常说外甥像舅舅,我听你一言,只当你外甥与你一般,就定下这门亲事,庄家如何,我也没叫人另外打探。我对秦兄的信任,秦兄是知道的。”
秦尚书无奈地抚着额头,叹息道:“庄大的填房是个什么人品,我也是新近才知道,往常听着人赞她贤良,心里也当如此,谁知再没见过这样一心要将孩子引到歪路上的人,偏我又是外舅,先前又赴了外任,不能亲手教养他。”
庄政航听他舅舅这般说,想起自己与秦尚书是如何生份的,心里的羞愧涌了上来,忙转向他舅舅,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是我不肖,连累舅舅了。”
秦尚书不愿看他,只是摆摆手。
庄政航见他舅舅这般失望,又不住地磕头。
“算了,”秦尚书无奈道,见庄政航不停,跳起来一脚将他踹开,喝道:“我说算了。我算是你哪门子的人?你先前醉后在酒楼里撒野,怪我管你的事,给你定了亲,找了人来拦着你逍遥自在。如今我再也不管你了。”
“舅舅!”庄政航唤道,心里只知道该磕头认错,旁的一概不知。
秦尚书冷着脸避开,沉声道:“我可受不起你的头。”因见庄政航不停,于是抽了挂在案边的拂尘,用力地打下去,口中咒骂个不停。
“拦着你伯伯。”简老爷僵持不下去,叫简锋抱住秦尚书。
“秦兄,”简老爷站起来,将气急了的秦尚书拉着坐下,“还是多说说以后如何吧,既然回不了头,少不得还得往前走。”
秦尚书指着庄政航道:“你说,你日后要如何?”
庄政航道:“我庄政航发誓,日后再也不动简氏一个手指头。”
简老爷冷笑道:“不动她一个手指头,然后叫她一个人守活寡,老死在后院么?叫她看着你妻妾儿女成群?”想起玉叶说简妍与庄政航并未行过夫妻之礼,简老爷脸上越发冷淡。
庄政航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却听秦尚书道:“畜生,娘子未过门,就有了孩子,若是个男孩,你是等着孩子都大了,家里闹成一锅粥么?”
庄政航会意,心里稍稍犹豫,但见秦尚书又向他使眼色,他本不是有急智的人,忙将心里想到的好话说出:“而立之前,若是简氏未生出长子,旁人不许有子嗣。”说完,又觉自己说的太过绝对了。
简老爷闭着眼,胸口微微起伏,算是满意了庄政航的话,“秦兄,你是媒山,如今还由你做了证人吧。若是姑爷食言,我自是奈何不了他。”
秦尚书忙道:“若是这畜生敢食言,我便断了这门亲,再也不插手他的事,一辈子不问他死活。”
庄政航怔怔地看着秦尚书,见秦尚书面上也有不忍之色,喉咙动了动,忍不住有些哽咽,心里对秦尚书越发愧疚起来。
“秦兄既然来了,就在府上吃一杯吧。”简老爷道,揽着秦尚书去花厅。
秦尚书笑道:“少不得要讨一杯酒水来吃吃的。”说完,回头瞪了眼庄政航,“畜生,还不去给你岳母、娘子赔不是?”
“是。”庄政航道,待到三人都离去后,抬头望了眼进来收拾的丫鬟,忽地苦笑起来,不去看,也能猜到丫鬟脸上必是恭敬之下藏着鄙夷。
扶着椅子站起来,此时庄政航才觉得身上疼痛不已,咳嗽两声,转身向后头去。
一路上,庄政航不自觉地避开家人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一身锦缎,恍惚觉得自己又成了被茶楼老板驱赶,四处讨生活的落魄纨绔。
到了简妍院子前,院子里的人见着他都讪讪的,也不似先前那般亲热地唤着姑爷。
领着庄政航过来的丫鬟先进去跟简夫人耳语一番,不一时,才有玉叶出来叫他进去。
庄政航脚步有些蹒跚地进去,见着简夫人,秦夫人,并不说话,先跪了下去。
“你说过的话可当真?”简夫人问。
“当真,若违此誓,就叫我天打五雷轰。”庄政航举手立誓。
简夫人才哭过,眼睛还红着,声音也有些沙哑,冷笑道:“你当真会履约才好。”
“他知错了,你看他如今傻傻的,定是心里悔改了。”秦夫人道,虽看不上庄政航,但奈何秦尚书感念长姐当初抚育他的恩德,不肯舍下庄政航不顾。
“回舅妈,岳母,孩儿全改了。”庄政航叩头道。
简夫人拿着帕子擦眼泪,模棱两可地点头。
秦夫人忙过来与简锋媳妇周氏一同扶了简夫人出去。
“伺候好姑娘。”简夫人临走对阮妈妈道。
“是。”阮妈妈应道,然后转向床边,唯恐庄政航再出手伤人。
庄政航掀了帘子,在简妍拔步床里踏脚处坐着,望了眼床上此时还在哭只是不说话的简妍,心知她哭也不是因为今日的事,乃是为了上辈子受了一辈子的委屈。
“咱们好好过日子吧,谁都别提先前的事了。”庄政航道,伸手去够简妍的手指。
简妍方才抱着简夫人哭了那样久,耳朵里听着的也是简夫人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