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政航听他如此说,心道不管如何,且叫他也看看庄大老爷对庄敬航动鞭子才好。
里面安如梦听了,知道庄敏航的心意,谢过了庄敏航,便请他去了。
庄政航在外站了站,不见简妍出来,也便随了庄敏航走了。
屋子里,简妍见庄淑娴母女相对啼哭,伸手拍拍安如梦。
安如梦道:“嫂子,表哥不会说那日的事吧?”
简妍忙道:“哪日的事?”
安如梦也不管简妍是否当真不知,冷笑道:“若是不给我个说法,我便叫他一家子不得安宁。”
庄淑娴望着简妍,拉了拉安如梦,道:“你这傻孩子,便是心里这般想,也不该当着人家人的面说。”
简妍笑笑,因事关安如梦的名誉,也不好胡乱出主意,心想果然如庄敏航所说,不管怎么着,安如梦都得不了好处。
安如梦对简妍道:“多谢嫂子今日过来,只是这事嫂子夹在中间不好,嫂子且回去吧。毕竟我们是过客,嫂子可是要跟那家人撕扯一辈子的。”
简妍闻言,劝道:“你且看开点吧,一辈子长着呢,总有一日他会栽在你手上。”
安如梦笑笑,送着简妍出去。
简妍从安如梦院子里出来,心里憋得慌,回到棠梨阁,恰见到一个仿佛是三姑娘庄采苹那边的大丫头来跟玉叶的娘站在廊下说话。
那大丫头见着简妍,行了礼,问了好,就去了。
玉叶的娘凑上来,笑道:“少夫人回来了?少夫人前回要的坛子奴婢给寻来了。”
简妍点头,问:“那丫头是三姑娘那边的?”
玉叶的娘尚未说话,金枝出来道:“少夫人不知道呢,那春桥过两日就成了蔺大娘的干女儿了,方才奴婢们还闹着叫蔺大娘摆酒呢。”
简妍眼皮子一跳,心想她不去招惹庄三姑娘,庄三姑娘倒是先将手伸到她屋子里来了,这认了蔺大娘做干娘的目的,简妍是门清的。
庄三姑娘这番作为,不为别的,为得是日后好跟简妍来往。
庄三姑娘一个庶出的姑娘,又有个经常伸手问她要银子的姨娘,身上姑娘的谱还不倒,寻常买了点心鲜花送给姐妹,赏赐丫头婆子辛苦钱,去侯府掌管诗坛做东,这些她是一样不落下。这样多的开销,庄三姑娘哪里支持的住。这番与自己好,不过是为了从她这里得了一些银钱,还继续与侯府姑娘们好。若不然,凭她是怎样的好姑娘,也难融入挥金如土的侯府千金队伍。
心疼银子是小,瞧不上庄三姑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真。给了银子,不求庄采芹知恩图报,但也不能叫她视若无睹,连句感激救场的话也不说,她虽可怜,但也可恨可恼。
简妍心里如此想着,面上不动,笑问:“除了这丫头,还有谁的丫头跟你们好的?”
蔺大娘道:“除了她,还有六姑娘院子里的丫头。少夫人不知道,春桥年前没了爹妈,可怜着呢。”
简妍笑着,对金枝道:“将阮妈妈叫来。”
蔺大娘笑道:“过两日摆酒,少夫人可要赏脸呢。”
简妍笑道:“大娘太糊涂,庄家人多的是,你突地冒出来,认了春桥做干女儿,替她收着月钱,人家怎不疑心你贪图人家的银子?”
蔺大娘愣住,金枝一下子悟到简妍是不喜蔺大娘自作主张收了干女儿,忙改口道:“正是,大娘忒地糊涂,我们这金钗不也没有爹妈吗?蔺大娘放着自己人不收,反倒去收了旁人。”
蔺大娘唯唯诺诺地道:“都答应好了的。”
金枝伸手将迎出来的玉叶往蔺大娘那一推,道:“快劝劝你娘吧,天热的大娘都糊涂了,随处认起干女儿来了,瞧金钗听说了不骂你,不背后哭天抹泪。”
玉叶见金枝对着简妍努嘴,会意简妍不喜,忙笑着拉了她娘到无人处说话。
简妍进了屋子,瞧见桌上有包东西,就拆开了,见是瓜子,便一边吃,一边想心思。
过了一会子,阮妈妈被叫了过来。
阮妈妈道:“少夫人怎么了?这么急着叫我?”
简妍让了座,然后对阮妈妈道:“妈妈也太不经心了,下头的事我看不到,妈妈也不替我管管。”
阮妈妈问:“什么事?”
简妍道:“玉叶的娘要收了干女儿,你怎么不问问?若不是今日凑巧看见了,少不得待到蔺大娘请酒的时候我才知道。”
阮妈妈一时不言语,看着简妍,也当她小题大做。
简妍道:“我知道妈妈是心善,蔺大娘也是好意,那春桥少不得也有个听者伤心见者落泪的难过事。但是妈妈,如今夫人那边尚不知怎么着,咱们这边忙着摆酒认干女儿,怎么瞧着,都跟要结党似的,这要传出去,还当咱们要怎么着呢?”
阮妈妈道:“不至于吧,便是在自己家里,也有认了好几个干女儿的。”
简妍笑道:“妈妈还当这里跟自己家一般?春桥认了蔺大娘做干娘,那来这里来往不就是名正言顺,谁也拦不住的。若是这样,咱们这门也就不要,有些话自己人说着听听就罢了,若是叫旁人听见了,那少不得要变了味。”
阮妈妈想了想,心里也觉是这么回事,笑道:“少夫人越发小心谨慎了。”
“不得不防呢。”简妍叹息道,“回头叫蔺大娘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