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肃年有点野蛮地推开拉丁美女,快步追上:“你再说一遍?”
曾予尔反而笑了,容色凄然:“一遍?说多少遍我都无所谓?你看,这里是看台最顶层,你是不是也想像上次在泳池边一样,把我从这里推下去?你敢吗?敢吗?”
林肃年竟被她的连声质问逼退两步,“惊愕”已经形容不出他现在的感受。
曾予尔像被魔障层层笼罩,见他退步,便更上前一步,指着看台下面:“你看,如果有东西从这里摔下去,一定四分五裂,分不出样貌,到时候不是‘落汤鸭’,而是‘粉身碎骨’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你敢吗?”
林肃年扶住栏杆,他本就有些恐高,被这么一说,在灼热的阳光下感到一丝眩晕,大声骂道:“你这个精神病!”
“是啊,我是精神病,可你嘲笑精神病,觉得自己很能耐?很高尚?”
“你——”林肃年咬着牙,后牙槽磨的直响,“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现在对我这么说话。知道吗?昨天你那个什么亲戚,好像是……啊,对了,二叔。你二叔打电话到‘海宁’,要我帮你把你爸爸的房子从他姘头手里夺回来,我本来善心大发,想施舍点帮助给你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曾予尔,我看你能逞能到什么时候?你爸爸连间旧房子都不打算留给你,你妈呢,跟我爸在国外逍遥自在,早把你忘的一干二净,我很感兴趣,你最后是回过头来像你妈一样耗在我们林家?还是真的自己在外面等死?”
林肃年把最后一个“死”字咬得很紧,然后搂着拉丁美女离开看台,路过段景修身边:“不好意,看来我们不能再陪你侄女看海豚表演了,回见。还有,我和曾予尔之间,算我们的家事,你随意看看就好。”
段景修动了动下颚,并没回应,他戴着墨镜,眼神被遮盖,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曾予尔只觉得烈日炎炎下,冷得每寸皮肤都像结了一层霜,动弹不得。
“姐姐——你哭了……”顾夏拉了拉她的衣角。
曾予尔才恍惚着摸了下自己的脸,垂眼一看,冰凉的眼泪沾了慢慢一手。
“顾夏——”
小女孩抱着球,应答:“叔叔——”
对面一直矗立的高大男人唤出小女孩的名字,曾予尔才如大梦初醒,浑身战栗,虽然硕大的墨镜已经快遮挡住他大半张脸,但他那慑人的声音不停在她的噩梦里重播,怎能不记忆犹新?
她像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仓皇慌乱,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她知道,他一定在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曾予尔警惕地一步步后退,用了最后一点力气逃出他的视线。
顾夏是顾语声的女儿,今年四岁,和顾语声的前妻住在一起,每个周末和暑假,是父女俩共叙天伦的时候,而今天顾语声恰巧应邀去外地参加一个剪裁仪式,便把宝贝女儿交给段景修照顾。
“叔叔——你为什么把姐姐吓哭了?她之前都没哭。”顾夏撅了撅嘴,摆弄怀里的球,自言自语地,“那个一点也不会玩球,我想让姐姐陪我玩会儿呢。”
段景修拿出手机打给在商务车里一边玩游戏一边待命的苏咏瑶:“给你三分钟,到海豚表演馆的看台上来,最顶层。”
段景修蹲下,握着顾夏的小手,露出温柔而坚定的微笑:“夏夏,叔叔答应你,过两天再让这个姐姐陪你玩球,好吗?”
顾夏眨眨大眼睛:“真的?”
段景修嘴角一弯:“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
艾玛~~~这转折的一章终于更新出来了。。。从昨天下午一直磨蹭到现在。。
求抚摸~~~乃们在玩,作者在码字。还不撒花咩~~嘤嘤~~~~~~~~
拿去修理的笔记本回来呐,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码字了。。。喵呜
好吧。。。我希望可以二更,但我先要整理好电脑里的东东~~~
18再出
曾予尔生怕段景修阴魂不散,头也不敢回,从侧楼梯一口气下了两层,头脑一热,急中生智,没有接着走下楼梯,而是又拐进看台区,找个角落躲了起来。
心跳如擂鼓般在脑际轰鸣,直到逐渐被四周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所淹没,曾予尔才平定呼吸,冷静几分。
阴暗的角落斜对过是看台两侧的另一扇门,她站起身,小心翼翼环顾四周,推开,阳光扑面而来。
表演馆是半弧形设计,两侧和中间各有步行的楼梯,现在她已经从东侧转移到了西侧,还故意在下第二层的时候绕一个弯,段先生应该没那么容易抓到她。
试探着向前走两步,曾予尔扶栏杆向下看,两个人的身影从眼底下闪过,她仍在颤抖发麻的手不觉中向包里摸去,碰到触感熟悉的塑料袋,用力一攥……
十二岁那年,邹慧工作了快十几年的银行实行政策改革,减员势在必行,而第一批减员目标就定在像邹慧这种人缘一般也没什么家庭背景的员工。
两个月后,邹慧下岗了,情绪十分低落,每天自怨自艾,而这时,曾耀华所工作的学校也恰巧将本来属于他的推荐名额临时撤销替换上别人。
两人同时面临事业的巨大危机,本就紧张的夫妻关系变得岌岌可危,整个家时时刻刻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仿佛只要一点火星,战役一触即发。
曾予尔那时虽然年龄还很小,但已懂得在大人们都很心烦的时候,不要惹是生非。
可几天之后战事还是爆发了,导火索仅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