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璇若有所思地凝视东方泽飞速疾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墙之外,竟有片刻失神。
苏漓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缓缓睁开眼,宽大舒适的卧房,一室静谧,布置简洁精致,充满了男子气息,竟是东方泽的寝室。
房里没有人,她慢慢坐起身,喉咙仍然隐隐作痛,刚要起身下床,东方泽的身影一闪,人已到了床前。
见她醒了,他面上一喜,将她抱进怀里,关切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苏漓窝在他温暖的怀抱,心中已然安定,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声音有点哑,她心中一叹,他又一次不顾危险地救了她!
“还好,虚惊一场。我仔细查看过了,你身上没受伤,只是上次风寒还没痊愈,今儿又受了寒,还得要好生调养几日。”他在她耳边,低柔细语。
查看过了?!苏漓身子立时一僵。
“害羞了?”看她连耳朵都红了,东方泽低笑道:“你已经是我的人,还怕什么?”
苏漓蹙眉,稍稍将身子挪开一点,“我们还没成亲,被人知道……不好。”嗓子忽然一痛,她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东方泽连忙为她倒了杯茶,想到昨日惊险一幕,他眼中笑意骤然消散,“昨晚那场大火不是意外。”
“我知道,”苏漓喝了几口茶,觉得舒服了一些,方平静道,“昨晚虽然风大,但我那儿没点灯,园子里的灯笼刮过来也着不起那么大火。关键……是我从那烟里闻到了硝石的味道!只是我想不到,究竟是谁,跟我有如此深仇大恨,等不及要在府里下手。”
“别说你,就连我也没想到!”东方泽冷冷道。
“你抓到人了?”苏漓惊问。
他点头,语气如冰:“人是找到了,但已经死了。”
苏漓微微一怔,“死了?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年初一出城去找江元,路上遇到静安王府被流放的下人?”
苏漓心底一动,诧异道:“是那个女子?”
“不错。”东方泽眼底闪过一丝戾气,“盛秦找到她的时候,人已经服毒自尽。她易了容,扮作府中一个下人的摸样,按时间算,混进府中也没几日,应该是昨儿才找到机会。这女子会些拳脚功夫,趁你睡着,又将沫香打昏才下的手。”
苏漓心中一沉,一个被流放的婢女,能够在押解途中成功摆脱官兵,偷潜回城,混进郡主府为旧主子报仇,单凭她一己之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这么多事,根本不可能,除非她背后……有人暗中相助!
最令她费解的是,即便这婢女得手将她害死,那背后的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一时之间,她也想不透这其中的关键。
东方泽沉声道:“这事不能就此作罢,人虽死了,她背后的主使人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我已经吩咐盛秦去查了,有消息自然会禀报。”
苏漓“嗯”了一声,敛了思绪,一抬眼见他眉宇间隐有疲态,心里微微一疼,连忙道:“天色不早了,你也快歇着吧,明儿还得早朝呢。”
东方泽闻言一笑,忽然凑近了她,目光闪动,邪魅笑道:“好啊,那我们……就早点安寝。”说着,他竟抱着她就往床上滚去!
苏漓登时被吓了一跳,直觉地去推他,却挣不开他紧实的怀抱。一张俊脸悬在面前,眼底柔情暗涌,她心止不住砰地一跳,秀眉轻蹙道:“别闹了,折腾这半天,你不累吗?”
他唇角微扬,笑得有点坏,“在苏苏面前,再累也不觉得。”
她哑了口,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自从温泉池一夜燕好,他对她,似乎愈加放肆了些。
他唇边笑意渐深,缓缓低下头,苏漓轻喘一声,猛地偏过头去,却听到他低低笑了。在她脸颊轻轻落下一吻,他温柔笑道:“你身子还没全好,我舍不得动你,早点睡吧。”说完,将她拥进怀里,舒舒服服地躺好,盖上了锦被。
“闭上眼。”他低沉地嗓音轻轻地响在耳畔,说不出的性感动人。
苏漓唇角微弯,听话地闭上眼睛,今夜又是一番惊险,此刻能躺在他的怀里,她感到十分满足。这一夜,她再也没有睡着,在静谧无声的深夜里,仔细聆听着他呼吸的节奏,只觉得岁月静好,心,忽然就安静下来。
第二天,东方泽早朝,苏漓唤了挽心前来,凝眉道:“昨天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将沉门的东西收好,也不知道烧成什么样,你去看看,小心些。”
挽心道:“昨夜里灭了火之后,我已经把东西拿回来了,盒子藏的隐秘,东西都还在呢,只是如今这情形,东西放这儿不大安全,万一被镇宁王发现……”
苏漓了然,“我明白,这段时间就先放你那吧,收稳妥就是了。”
挽心点头,“好。不过,我在房里还发现了一些东西。”
“哦?”苏漓讶然,“什么东西?”
挽心从怀中取来递给苏漓,她凝眸一看,原来是一条精致的赤金项链和一本残破的书册。链子下面坠了一块小小的金牌,上面刻了一只玄鸟的图腾,雕工细致,栩栩如生,振翅欲飞,乍一眼望去,竟与凤灵血玉中那只冲天姿态的凤凰有几分相似。随手翻了翻那残破的书册,里面似乎记载的是宛国旧事。
“你在哪儿找到的?”苏漓心底暗暗一惊。
“小姐卧室地下有个暗格。”
卧房里的暗格?她居住的主园是昔日宛国月阳公主旧居,难道这牌子是她的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