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推断而定。方才萧郡王也说过,皇上对四皇子宠爱有加,他们父子间感情深厚,非同一般,四皇子没有任何理由杀害皇上!”
阳震目光冷锐如刀,直盯着齐沐尔,咄咄逼问道:“齐丞相此话何意?你认为是本王冤枉了他?”
齐沐尔神色无惧,反而微微笑道:“本官并无此意。本官只是觉得,此事还需详加调查,务必人证物证俱全,才能向天下万民有个交代!”
阳震目光顿时沉了下去,却冷冷笑道:“丞相所言有理,是得好好查清楚。”说罢,负手转身,不再看他一眼。他转身之际,眼光淡淡地扫过一人。
那人心领神会,立刻站出来道:“调查真相需费时日,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皇上已经驾崩,应该尽快择定继位之人登基,以安定民心。”
群臣纷纷点头称是。有人叹道:“洪将军所言极是,但……皇上一共就只有四位皇子,其中两位在三十年前就已战死沙场,一位体弱多病,也早已仙逝,如今就只有四皇子一人,这……”
洪将军却笑道:“各位大人莫不是忘了,若说帝王之子,现今除了四皇子阳骁,其实还有一人。”
他边说便走到阳震身旁,众人一愣,他大声又道:“萧郡王之父乃当年皇太祖亲立太子,只可惜这位太子英年早逝,皇太祖痛惜有加,不久后随之而去。德贞皇帝即位之后,为安慰皇太祖的地下英灵,曾颁下诏书,追封那位太子为仁贞皇帝。如此,萧郡王也算是帝王之子,同样有资格继承皇位!”
“洪将军此言差矣,”丞相身后的一名官员提出异议,“萧郡王是帝王之子没错,但他并非当朝皇上之子!”
“那又如何?谁规定继承皇位必须是当朝皇上之子?萧郡王戎马半生,为我汴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他不仅骁勇善战,且有勇有谋。若由萧郡王继位,假以时日,我汴国一定会大败晟、定两国,成为当世第一大国!”
阳震眼光轻闪,唇角浮起一丝得色,却谦虚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身为阳氏族人,肩上的责任更重,本王理当为振兴我汴国,尽一份力!”
苏漓心头一沉。舅父的野心,似乎远远超过她的想象!甚至比死去的汴皇有过之而无不及!以他好战之名,倘若真登上皇位,只怕这天下再无安宁之日!而阳骁,将从此背上杀君弑父的恶名,不得善终!
如今想为阳骁洗脱罪名,必先要找到证据。凶手行凶时间紧促,或许会留下线索。苏漓心思一转,来到龙床边,只见床内侧放着一个织锦软枕,这软枕细长,她心中一动,汴皇莫不是被此物蒙住,以致窒息而亡?
她将它拿在手中,反复细细地检查,不肯放过一丝一毫,敏锐的目光掠过软枕背面一处不起眼的边角时,目光立时定住了。
她心头一跳,未动声色,目光缓缓地扫过如云与两名太监垂落身侧的手。
此时,齐沐尔见群臣依旧为谁来继承皇位争得面红耳赤,不禁也动了气,大声说道:“诸位安静,请听老夫一言!”
外殿的喧嚣停止了,齐沐尔沉声道:“诸位有所不知,关于继位人选,皇上早有定夺!皇上曾密召本官和杨升、赵鲁两位大人进宫,亲收在勤政殿内的匾额后方。只要取来一看,便知皇上属意何人继承皇位。”
他身后两名官员应声站了出来,左边那位是吏部尚书杨升,掌管全国官吏任免调动,乃六部之首;右边那位则是皇城守卫军统领赵鲁。这三人皆是汴皇生前最为器重的臣子,于朝中威望颇高,举足轻重。他们这一站出来,众人都惊住了。
杨升朗声道:“齐丞相所言不虚,皇上确已写下传位诏书。徐公公当面将诏书锁起,开启诏书需三把特制锁匙,分别由我三人保管。皇上留下口谕,将来若发生何事,我三人可凭三把锁匙开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巧的金钥匙,形状奇特,异于寻常。
接着,赵鲁与齐沐尔也掏出了自己的那枚钥匙。
齐沐尔转向徐常,郑重道:“徐公公,去将诏书取来。”
“是!”徐常应声而去,很快,一个长方的木匣摆到众人的眼前。而匣子上刚好有三个锁孔。
几名武将不禁面面相觑,原来真有诏书!脸色顿时难看得很,目光纷纷转向阳震。
阳震此时目光阴沉,脸色却很平静,他淡淡地扫过那木匣,似有些困惑地道:“既然有传位诏书,三位大人何不早说?”
那洪将军当即叫道:“哼!谁知道这里头的诏书是真是假!”他底气颇足,嗓门洪亮,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齐沐尔瞥他一眼,心中固然不悦,并未多做计较,只是沉声道:“是真是假,稍后取出诏书,诸位一看便知!
三枚锁匙依次插入锁孔,只听”咔哒“一声响,锁头开了。众人的心不自觉都紧张起来,只等那匣子开启。
苏漓暗暗诧异,此刻最为紧张的人本该是舅父,他虽然也直直地盯着那木匣,眼中却没有丝毫紧张神色,仿佛暗暗期待着什么,她心里顿时生出一丝不安。
齐沐尔气定神闲,上前缓缓地将木匣开启,殿上鸦雀无声,没有一丝声响,数十双眼睛齐齐地盯着那盒盖慢慢地打开了。
只是下一秒,齐沐尔当场呆住,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
木匣里竟然空空如也!
杨升与赵鲁面面相觑,几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谁也没有想到,传位诏书,竟然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