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谁。
他戴着青铜面具,份位显然不高,一身黑衣布满斑斑血迹,行止之间却沉稳有力,他缓缓走到苏漓身旁,朗声说道:“大家虽然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正因为如此,才恰恰说明了这位姑娘方才所述,言语真实,并非捏造。”
财使眼光一变,冷冷道:“怎么?你有证据?”
青铜面具的男子微微一笑道:“太刻意的证据反而令人无法信服,这位姑娘今日以一人之计,将大家营救到此。这是事实,诸位也都是亲身经历,并无异议吧?”
想到今日沉门一役,战况之惨烈,若非挽心前来冒死相助,剩余的人只怕也支撑不了多时,最终会被镇宁王剿灭。这会儿虽然已经安全,提起来却仍是心有余悸,因此无人出言反驳。
挽心在打量着他,这人的感觉十分陌生,一时无法判定他到底是那个分支的人。
苏漓淡淡一笑,目光中露出几分赞许,没说话。
“沉门密室是机密所在,没有门主允许不可进入,违令者斩。试问我们当中,可有谁到过密室?”男子继续发问。
这下,就连财使与鬼使,面具后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因为他们从来都没进去过。至于妙使,也并不能确定她是否有这个特权。
“对沉门内机密要事一清二楚;面对突发状况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制定出对策;还带着门主的令牌和面具,加上妙使的保证,这一切,全都可以证明这位姑娘是继任门主的人选。”那男子看了众人一眼,沉声又道:“她若不是门主悉心栽培之人,遇到意外完全可以借机离去,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计划救人?”
他一番慷慨言辞,倒令众人突然想起方才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是啊,一个娇柔女子,若无过人的机智与胆识,又怎会独自面对那样的险境?还能应变自如,全身而退!
挽心深深吸了口气,涩声道:“这位兄弟所言极是,若不是有门主的命令,姑娘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也正因为她是身负重任,才不能坐视沉门陷入危难而不理。只是我没想到,门主他老人家的一番苦心,到头来惹得大家疑心重重,还叫姑娘寒心。”
鬼使与财使目露疑色,对视一眼,除了没有门主亲自宣布她的身份,其他解释的确合乎情理,妙使最后这话,反将一军,若他们再有疑问,倒像是在无理取闹了。
苏漓浅浅一笑,方才这男子若不开口,这话她也是要说的。他分析得头头是道,所推断的事情十之八九也都正确,只除了她来沉门的真正目的,和挽心继任的真相。可是这两点,她们不说,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现下,这话误打误撞的从他人口里说出,可信度更强一点。
那男子站在她身畔,侃侃而谈,情绪略有激荡。他身上除了浓重的血腥气,似乎还隐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那股味道若隐若现,苏漓心中立时警觉,仿佛不经意地转头,将这气味细细辨别,发现竟是几种毒素混合而成的!这味道……方才在哪里闻到过。她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然想起密室暗格中那些小瓷瓶。那其中有毒药还有解药,莫非……
苏漓慢慢地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在中间站定,缓缓地开口道:“大家对我心存疑虑,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其实,证明我的身份,除了以上那些原因,还有一个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齐齐投向苏漓,想看看她到底要怎么证明自己。
“你们身上,各自都服用了成分不同的毒丸,症状自然也不一样。”她走到财使面前,笃定的开口道:“你中的,是噬魂散,每到月圆之夜,若不服用解药,便会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
财使眼光顿时一变,双拳握得死紧。他自负轻功绝世,易容术天下无双,却无比痛恨这毒,因为到那会儿,他伪装的再好,逃得再快,都只能像只可怜虫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任人宰割。
自信的目光轻轻一转,直逼向鬼使,苏漓轻叹道:“你虽然精通药毒医理,却始终解不了自己身上的僵毒,那是因为你所中的毒,成分混杂,若分辨不清贸然解毒,只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鬼使急喘一声,忍不住后退半步,被人当众戳中痛处的滋味,竟是如此难受。多么可笑,一个精通医理药毒的人,能医不自医,还要被人牵着鼻子走。毒发之时,全身僵硬如石,平时最灵敏的手指,却连根针也拿不住!
“不用我再一一列举了吧?这些毒,除了门主,没有人知道怎么解。”苏漓方才利用最短的时间,将最前面一排人身上的气味仔细辨别一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沉门门主生性多疑,不允许门人互相透露身份,想必是防备他们私下结盟,势力坐大后难以操控。而那毒丸只是他用来驯服门人的一个手段,定期服用独门秘药,才能保命!挽心身上没发现,想来门主对她的确不同。
眼下这些人的情绪,虽然没有再次反对激烈,却也肯定不是心服口服,而她无意中发现这个绝无仅有的秘密,才是稳住目前局势的最好办法!
命如果都保不住,得到更多至高无上的权利,又有何用?!
众人全部呆住,面面相觑,之前只想着她是想来争夺门主之位的,一时间把这事倒给忘脑后去了。
鬼使勾唇冷笑,很识相地道:“既然如此,姑娘拿出解药才是正理。”
“密室已被炸毁,那些药丸全都没了,要想